拜托,我家师兄天下第一!(71)
阮秋盛是被屋外一阵吵闹声惊醒,他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撑起身,一夜里太多莫名其妙的梦挤进他的脑中,只觉得压抑得慌。
但让他回忆起具体情况,却又是模糊一片。
他全当是过于疲劳,心神不宁而造成的原因,并未捕捉到腰间玉坠一闪而过的亮光。
待他洗漱梳妆完毕,推门就看到门口三人在说笑着什么,不等他听清,楼下说书人拔高的音量吸引了阮秋盛的注意力。
“这番精彩对决后,妖兽没了动静,洞穴山体坍塌,夷为平地。章阮二人受伤极重,好在章祁月还留有些许力气,将成了血人般的阮秋盛架在肩上,可还没走几步就脱力倒地。”
阮秋盛:......啊?
“接着章祁月费力将自己师兄安置在身旁,让他靠在自己腿上。这伤可不是一时半会就好了,只见那折戟宗大徒弟闭紧双眸仰头喘息,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却还想摸索自己送给师弟的发夹。这个动作惊得章祁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到自己掌心的血迹又收回手,用残破的衣衫裹住掌心隔开那处未被沙石玷污的白皙肌肤。”
阮秋盛:...
“为了让阮秋盛不陷入昏迷,章祁月两指夹起最后剩下的符篆,只见他轻勾指尖,荧光点染了幽暗的森林。那漫天萤光星星点点,宛如深空繁星,眸中星河流转竟隐约有了醉意。”
“听风八百遍,才知是人间。他们曾经只知修仙悟道,不曾在乎外界的悲欢喜乐,却未曾想过会在喧嚣的世间相遇心动。在沙砾砖瓦间,低头相吻,两人情投意合。”
“世间凡事平定后,章阮二人回宗请示师长,随后便隐居于山林,亲密无间,哪怕是床笫之事,章祁月都悉心照顾,不曾有半点不耐。”
阮秋盛:谁?谁照顾谁?他怎么成了......躺在床上虚弱的一方?
“你这跟谁学的?搞这么文绉绉煽情的东西干嘛?”沈琦双手撑着下巴,听着故事情节不停评价道:“都快没气了还玩浪漫,也真就你能写出来了。”
“这叫文人的浪漫,琦哥你不懂!多感人的故事啊,两个人都这么惨了,相互依靠,用爱强撑着希望到来。”奚昭璟扇动折扇,感慨万千。
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沈琦干笑一声,之前他们从仙谷逃出来的狼狈样,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章祁月在一旁没吭声,就这样静静听着从别人口中说出他们的名字,有种异样的满足感,就像是有根无形的红绳将他们牢牢相缠,生生世世都不可分离。
阮秋盛在后面神情变幻莫测,随后将目光牢牢定格在章祁月身上。这就是沈琦所说的大礼吗?
确实挺大一份,甚至将他曾经自认为的地位,短短几句就被推翻颠倒。他觉得,自己是时候找章祁月好好谈一谈了。
只不过还不等他踏出那一步,门外突然响起不和谐的声音:“不就是折戟宗一群小人的琐碎事吗?还有脸当话本讲出来,真是不害臊。小二,开五间上房!”
一双狭长的眼睛长在那张圆脸上格外奇怪,两道粗眉上扬,声音洪亮如钟,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有钱似的。
贼眉鼠眼,歪瓜裂枣,不忍直视。
店小二弯着腰快步走到那个人面前,低声道:“小爷,咱们客栈里上房都被包了,不如我带您去别处房间?”
听到房间没了,那双小眼睛竟然睁大了一丝缝隙,语气中满是怒意:“谁住的?我出双倍价钱。”
“这......”店小二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在这时,楼上传出一声讥讽。
章祁月:“呦,怎么,号称第三门派的暗门就这么教导弟子的啊?没听小二说吗?上房都被包了。拿钱赶人这么下流的手段,到底谁是小人啊?”
这带刺的话彻底激怒对方,顺着声音抬头望去,正好看到靠在栏杆处的三人,看清容貌后,那人怒极反笑:“自家师尊犯了事被我宗宗主带走,现在徒弟反而躲在人间倒是清闲,真不愧是师徒,这可太丢人了,你们说是吧?”
猖狂的笑容从楼下几人口中发出,章祁月双手握拳,想要翻身下去却被赶来的阮秋盛按住。他有些错愕地望向那双冰冷的灰色眼瞳,回想起刚刚情景,心中不禁打起鼓。
师兄听到了吗?听到了多少?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恶心?会不会......
第46章 争执
阮秋盛没有注意到章祁月的慌张, 他只是紧紧按住他的手背,生怕他一个激动就跃下高台同那些人动手。
底下几人也看到了阮秋盛的出现,言语中更是咄咄逼人:“阮师兄, 你身为宗门大徒弟也该多管管你小师弟的言行了。这要是以后遇到别派同门弟子, 那岂不是要被扎成仙人掌啊?”
阮秋盛微微一笑, 嘴上说出的话倒没有半点温柔:“那可能要让各位失望了, 我师弟向来乖巧懂事,倒不至于话中带刺。不过道友这般说,想来可能是有人对号入座,盲目跳脚罢了。”
完全不是平日里平和模样。
沈琦自然知道章祁月平日里说话那副德行,在阮秋盛嘴里反倒像极了在荷池中的盛开的小白莲——可怜、无辜还乖巧。
不愧是双标大师兄啊......沈琦心里的小人两个巴掌都快拍烂了。
被阮秋盛这么一呛,那人有些尴尬地清咳几声, 随后注意到不少食客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便又强撑起气场, 试图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