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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会自我攻略(9)

作者: 仰玩玄度 阅读记录

“这个也给你,我家老头写的。”曲港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扔进车窗,“他和文定侯以前是同窗,有点交情,若是文定侯要大义灭子,你就拿它给文定侯看。”

“……好嘞,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徐篱山看着两人,笑嘻嘻地说,“你俩就趁我不在好好存钱吧,等我回来掏空你俩。”

两根中指同时竖起,“啪”的一声,徐篱山关了车窗。

柳垂驾马离去。

“……凤儿。”曲港盯着逐渐走远的马车,“山儿眼睛都红了,有这么舍不得咱吗?这一趟估计还没他先前去蜀地玩那一趟久呢。”

“可能是想到要去兰京,心里忐忑……吧?”褚凤挠挠头,“他也没这么胆怂啊。”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一边走一边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没发觉已经走远的马车又开了窗,徐篱山探头出来,很深地把他们看了一眼。

*

兰京鸠雨,风往脸上一刮,寒意砭骨。

京澄裹着披风、站桩似的在东城门前的京郊大道上等了大半时辰,前方终于传来马蹄声,辛年驾车的身影逐渐靠近。

“皇叔回来了!”京澄笑起来,“杨副使,迎一迎啊。”

杨峋跪在京澄脚边,被扒了金昭卫的制服,卸冠除带,往日风头不在,一派颓然。他不敢看那马车,沉默地磕头,没再抬起。

马车在几步外停下,辛年勒住缰绳,下车行礼,“五殿下。”目光极快地掠过杨峋的后颈,他咬紧牙,堪堪控制住拔刀的手。

京澄径自走到马车窗边,隔窗问道:“皇叔,还好吗?”

“死不了。”京纾声音低哑,像被什么东西闷住了,“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博文馆读书。”

“我想来接您嘛。”京澄伸手扒窗,小狗似的期待,“皇叔,我能上来吗?我想看看您的伤,顺便跟您一道回。”

窗被推开了,莫莺笑着探头,“有我呢,殿下哪里不放心?”

“我哪儿都不放心!”京澄扒开莫莺的脸,趁机把脑袋伸进窗里,京纾面色虚弱,靠在车上像一尊没生气的雪人。

京澄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叔,在他心里,皇叔强大,无所不能。他咬紧下唇,浑身杀气骤涨,熏红了眼,“皇叔……”

京纾不乐意哄这没小几岁的侄子,“自个儿回去。”

京澄不甘不愿,却也不敢再纠缠,“那杨峋怎么处置?我把他带来了。”

京纾说:“自决。”

“殿下乖啊。”莫莺抬手把京澄的脸抵出去,关上窗。

辛年行礼后坐回马车,驾着车平稳缓慢地往城门去。

京澄转身,一边看着马车进入城门,一边琢磨道:“皇叔要我自决,这是考验我呢。”

杨峋转身朝着城门的方向磕三个响头,哑声说:“罪人有罪。”

“你的确有罪。”京澄嗤笑,“下贱东西,要不是皇叔破格提拔你,你哪能有今日?如此恩情,你不思报答,却擅自泄露皇叔行踪,伙同常州王家那个老杂碎与人合谋将皇叔陷入险境,你死一万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王娇儿……”

杨峋猛地抬头。

“你的爱妻,还有她肚里的孩子,你为了他们叛主,如今还想保她们吗?可惜了,”京澄叹气,“他们如今被掳到哪儿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死了,他们就没用了,活不成啊。”

“殿下!”杨峋猛磕头,血滴溅开,他声嘶力竭,“是罪人一时糊涂,您救她们孤儿寡母!”

“可以啊。”京澄俯身靠近杨峋,语气轻幽,“告诉我,你为谁叛主?等我活剐了他,把你妻儿救出来。”

“罪人真的不知!”杨峋握拳砸地,涕泗横流,“是有人拿着拙荆的发簪来传话,他们要借着殿下代陛下巡视南方的机会下手,要罪人做他们的眼睛,一路报信,还给了罪人一包软筋散,让罪人在动手之前下给殿下。罪人没想到,岳丈也入了局……”

京澄若有所思,“传话的人什么样?”

“是个穿粗布、戴帷帽的男人,身量纤瘦,音量很轻,说话有些像、像阉人!”杨峋说,“罪人句句属实!”

京澄思索着直起身,缓步朝城门走去。

侍卫侧身问:“殿下?”

“一刀杀了怎么行啊。”京澄裹紧披风,声音被冷风吹得轻飘飘的,“就在这里,把他一刀刀的剁碎了,哎,千万别堵嘴啊,这样门里门外的人才能听得更清楚。”

侍卫垂首,“是。”

京澄上了马车,身后响起刀出鞘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惨叫。他啧了声,目光稍移,幽幽地说:“若不是怕你受寒,我定要带你留下来,一同观赏。”

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少年闻言浑身轻颤,恨不得缩成球,他长了张好脸蛋,杏眼盈盈,怯怯的,引人怜惜。

“逗你的。”京澄笑起来,犬牙一现,“我哪舍得嘛。”

少年没说话,埋头躲进膝间,露出后颈上的咬痕。

血滴四溅,惨叫凄厉,城楼上的人不觉神湛骨寒,纷纷躲避视线。柳垂驾着马车驶来,瞥了眼那半架血淋淋的人骨头,收回目光,狠狠地抽了下马屁股。

马儿吃疼,一下子跑得更快,徐篱山往后一倒,伸出去拉窗板的手也受力收了回去。他抱怨道:“抽什么风啊,摔着我了!”

柳垂在城门停车,取下腰间玉牌递过去,“我家少爷回京祭奠。”

守城吏检查令牌无误,还回去,说:“请徐六公子节哀。”

“多谢。”柳垂系好玉牌,驾车驶入城中。

惨叫声已经歇了,徐篱山说:“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