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穿书](153)
欲雪早已拔出,可他身上没流出哪怕一滴鲜血,除此之外,林尽还注意到,他的头部似乎又涨大了些。
借着微弱的烛光,林尽竟瞧见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薄到几乎透明的头皮下蠕动,似乎即将破颅而出。
“……”
林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下一瞬,周文才的头颅果然撕裂开来,只不过从他颅中破出的并不是什么污秽之物,相反,那是……
那是一朵纯白的花。
巨大花朵在洞窟内绽开,七片雪白花瓣舒展,露出中央七根鲜红娇嫩的蕊。
周文才干瘦的身体,在此刻变成了花朵细瘦的枝。
这还不是结束,林尽还注意到,地上周母的尸体竟也不知何时失去了全部血肉,以至于只剩一副骨架撑着衣衫,相对应的,她的头部越涨越大,发丝片片脱落,越撑越薄的头皮终在某个时刻随着一道轻响裂开,绽出纯洁无垢的雪白花朵。
一道微弱的电流在花朵绽放的那一刻蹿过林尽的大脑。
“我懂了,是这样,这样就说得通了,我懂了……我错了,错得离谱。”
林尽脸色苍白,他喃喃着,突然快步走向花南枝和晓云空: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走!”
走出几步,林尽又发现自己落了一个人。
他走向洞窟的角落,拉住眸光呆滞地望着地上两具尸体的祝尔瑶:
“走了。”
花南枝刚被周文才吓得不轻,此时连洞窟中的恶臭都无法影响她半分了。
她被林尽弄得不自觉紧张起来,忙追问道:
“你懂什么了?错哪了?”
林尽跟在她身后找向洞窟的出口,边解释:
“我懂了,双喜村田野里的花,并不是七情花!”
“那是什么?!”
“是七情花的‘种子’。”
林尽眉眼间略显凝重:
“我的家乡有一种药材,叫做‘冬虫夏草’。虫草的‘虫草菌’,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种子’,冬天,虫草将自己的种子播撒入某种幼虫的体内寄生,一点一点蚕食着幼虫的血肉,霸占它的身体,吸干养分后,再在春暖花开时破开它,从幼虫口中长出自己的枝干。
“七情花的原理或许与它是相似的,它们不断控制着食用者的情绪与恶意,吸干他们身体中的养分,等到宿主油尽灯枯,它们便‘破土而出’,绽放出真正的七情花。
“七情花以人类的恶意为养料,还不够准确,恶意只能使七情花‘播种’,若要使真正的七情花绽放,需要的,是人类浸满恶意的血肉。
“所以,周文才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被七情花控制、情绪与精神在长年累月的极端紧绷下而失常的‘花苞’。”
“……”
花南枝哑了。
她好像懂了,却又没懂,总之现在没时间纠结了,她又问:
“那你说你错了,错了什么?”
闻言,林尽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傀儡丝:
“推断错了。傀儡师并非以人起阵,而是以‘花苞’。”
“哈?花苞不就是人吗,这有什么区别?”
林尽苦笑一声:
“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起阵之物判断错,那区别可就大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从洞窟爬了出去,花南枝一把将林尽拉上来,正准备继续追问,可垂眼时,却发现晓云空的状态有些奇怪。
晓云空一直微微垂着眼,从洞窟内脱身站稳后,他眨了好几下眼睛,突然皱了皱眉。
他问:
“二位,如今是黑夜还是白天?”
听见这话,林尽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们下地窖时,天边暗色将散,如今,天已大亮了。”
晓云空什么话也没说,先叹了口气,才慢悠悠道:
“坏消息,我看不见了。”
果然!
感知、灵海被模糊后,紧接着就是五感。
怪不得方才晓云空第一剑没有刺中,就算他与灵海联系将断,他也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灵力用得越多,受这古怪阵法的影响便越深、越迅速,方才我只是双目模糊,可调动欲雪刺杀周文才后,很快便完全看不见了。”
“糟了……”
林尽皱起眉。
若晓云空失去战力,他们该如何解决此阵真正的‘阵眼’,如何破阵脱身?
“林尽,你先别急。”
旁边的花南枝呆呆地望向某处,空咽一口:
“更糟的来了……”
啊?
林尽麻木地抬头看一眼。
随后便惊喜地发现,村庄的方向正有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朝花田方向围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个个陷入狂暴状态、双目通红的村民,瞧一眼便知来者不善。
以晓云空和花南枝如今的状态,估计很难对付这么多陷入狂暴状态的傀儡,若不能敌,他们很快就会被这些傀儡撕成碎片,更别提接下来的……
林尽心里绝望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
他看着那些村民,心中某条思路在下一刻瞬间清晰。
他甚至没忍住笑了出来。
“喂,你吓傻啦?你笑什么?快想办法,现在是杀还是不杀?他们到底算人还是算什么啊?杀了他们不会破戒吧?”
“现在会。”
林尽默默召出山海笔,边问:
“师兄,大小姐,你们信我吗?”
“废话!不信你我能跟你站在这吗?”花南枝举着大刀,十分崩溃:
“快说啊!!!”
“好,我现在有破阵的办法,虽然听起来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但我有至少八成的把握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