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即合(247)+番外
贺长泽握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半晌吐出一句,“是这样啊......太久没联系了,我都没关注过。”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顿了顿又说:“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
江允没再接话,热闹的饭桌突然安静下来。
苏酥正埋头啃排骨,察觉不对,抬头看看江允,又看看贺长泽,身子突然抖了抖。
尼玛,这气氛怎么这么诡异?她错过了什么?
“哎,我给你俩讲个笑话。”
苏酥放下筷子,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很久以前,有一家屎壳郎在吃饭。小屎壳郎就问它妈妈,说:‘妈妈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吃屎呢?’屎壳郎妈妈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嫌弃说:‘吃饭呢,不要说这么恶心的东西......”
话音方落,两只巴掌一左一右朝她头上招呼过来,江允跟贺长泽两人脸上带着同样的恶寒,异口同声朝她吼,“你再敢在饭桌上讲这个笑话就弄死你!”
苏酥悻悻,心说我这都是为了谁呀!
江允生怕她作妖,往她碗里使劲儿夹菜,“闭嘴,吃!”
苏酥斜她一眼,说:“你这女人不怀好意,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喂肥了,好卖了我?”
江允冷笑,“是啊,现在猪肉价跌这么厉害,不喂肥点,上称哪里能卖好价钱。”
苏酥,“......感觉你在骂我。”
贺长泽,“自信点儿,把感觉去掉。”
这么瞎贫了几句,僵硬的气氛顿时又活过来。
苏酥感觉通身舒畅,端起碗继续干饭,心里得意地想:亏得老娘机智,没我这家迟早得散。
......
第220章 过不去的
吃过饭,江允没走,留了下来,仨人在客厅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就各自回房间去了。
江允懒得收拾客卧,直接去主卧跟苏酥挤一张床睡。
“阿允,你是不是跟小五叔闹别扭了?”
临关灯前,苏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江允一怔,顿了顿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俩最近氛围有点儿奇怪。”苏酥想了想,“我老感觉,最近小五叔好像在躲着你,嗯......怎么说呢,就是......避嫌,对,你发现了没?他似乎在尽量避免跟你肢体接触。”
苏酥的思维一瞬间发散的很开,转头幽幽看向江允,“阿允,你对小五叔干什么了?”
她把声音压低,带着点儿莫名的小兴奋。
江允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脑袋里没装什么正经东西,没好气伸手将她脑袋推远,“我能干什么?你少看点那些背德伦理文学,就不能培养点儿正常的高雅爱好吗?”
苏酥哎一声,“雅俗共赏,活得太正经了有什么意思?”
江允懒得搭理她,心里默默想她说的话——
小五叔在避嫌。
避什么嫌?
那天他是跟二夫人发生了争执之后走的,母子吵了什么?
江允仔细回忆他当时的样子,他脸上的巴掌印很重,整个人很愤怒,两只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手一直在微微颤抖,对她的靠近反应很大......
二夫人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江允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苏酥伸手关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江允睁眼盯着模糊的天花板,听见苏酥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平稳。
夜越发静谧,江允越发睡不着,脑子和身体都是疲倦的,可就是无法入睡。
她拿掉苏酥挂在她身上的胳膊和腿,塞个枕头进去,无声无息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伸手往酒柜深处摸了摸,果然藏着酒,开过口的,喝了三分之一。
苏酥这人真是典型的人菜瘾大,根本不会喝酒,偏偏爱时不时来两杯,越拦着越要喝,整得自己跟个酒蒙子似的,实则也就一杯的量。
打游戏也是,整个一菜鸡,对面的小学生队友直接被她坑哭,据说写作文写不够八百字,骂她直接骂出一篇三千字的小论文。
苏酥十分抱歉,但死性不改。
贺长泽犀利点评:咱这人生,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江允拎着酒和杯子靠着沙发腿的地毯上坐下,抱着腿自斟自饮,脑子是麻木的,酒液入喉,苦涩的口感在舌尖停留。
头顶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晕将她整个笼子,就照亮那一隅之地,周围黑暗合拢而来,说不出的孤独无助。
贺长泽晚上起夜,打开门看见这样一副场景,心脏像被什么猛地捶了一下,骤然钝痛。
“阿允。”他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轻声问:“怎么大半夜坐这里......”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江允先来垂头侧对着他,这会儿才看见,她满脸都是泪花。
“怎么了阿允?”贺长泽一时间手足无措,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别哭,没事的,小五叔在呢,你别哭......”
江允抽泣着抓住他的手,将额头抵在他掌心,“小五叔,我想我妈妈了,我想我妈妈了......”
贺长泽大恸,心脏疼得像是要裂开,眼圈儿一瞬间就红了。
再过半个月,就是白茹的忌日,那年她在夏日的一个暴雨夜后,无声无息地死在老宅东北角的游泳池里,警察最后结案,死因是意外失足溺水。
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大半夜跑到那里去,大雨将一切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
江河始终不相信这就是个意外,然而法医的尸检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
后来有人告诉他,那一夜前的傍晚,白茹跟贺清月起了冲突,贺清月叫人把白茹锁进了游泳池后面不远的杂物房里。
回忆到这里,贺长泽突然抓起酒瓶,仰头猛地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