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撞南墙[年代](58)
虽然好听及感动,但可以喜悦,不必当做圭臬法则来记着,等着盼着他给你好多钱,好多日子,熠熠看着沟壑里面遒劲的树根裸露在光斑之下,心想我是伴生的小草,一样遒劲,“以后我赚钱了,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因此我分你好多钱用。”
多新鲜的话,带他吃香的喝辣的,飒飒的心,跟这个沟壑一样,里面乌泱泱地长着许多东西,小草野花,大树藤蔓,低处的昆虫高处的野鸟儿,封闭而井井有条的世界,像是鸟的翅膀一样扑棱起来了,里面乱七八糟地都热闹起来了。
因此变得温暖又可亲,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你现在还缺钱吗?”
“缺,怎么会有人不缺钱呢,我觉得我一辈子都喜欢钱,我二姐也是,我们从小就知道,钱是个可爱的东西。”
她有时候说话像是诗歌,用诗歌这样优美的语言跟体式,去讲一些残酷而可悲的内容,因此这些无奈现实会显得格外的可爱,她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这个世界。
“那我要给你十万块彩礼。”
天价了,以至于熠熠吃惊看他一眼,“不用吧。”
他也许有钱,大概率是这些年辍学之后打工攒的,攒了一笔辛苦钱,一个很大的数字,但是这个钱,她觉得不能用来当彩礼,“意思意思差不多就行,大家给多少就给多少,你辛苦赚的钱呢,可以用来做别的事情,以后我们做些很有意义的事情。”
至于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什么投资,熠熠也不知道,由于没钱,所以她没考虑过,有钱了第一件事大概也是攒着的,这一点跟飒飒其实差不多。
赚钱,攒钱,然后不知道花。
飒飒铁了心,吃了秤砣一样的,他不看景色,这个小沟从小玩到大,邻居家的羊总是拴在倒数第二顆歪脖子树上,旁边总会有个泥瓦的小棚搭着避雨,再远一点儿有个废弃的土屋,很多年前用来制烟的,会在这里晾晒烟草烟叶。
如今有一半的墙体颓倒,露出来方正的泥土胚子,偶尔有黄鼠狼窜出来脑袋看这里,再远处他撇一眼,是一个大磨盘,隔着重重的树影,有人在缓缓地推着碾子,一圈一圈地粉碎粮食。
也许给鸡鸭,也许给猪,也许自己吃的粮食。
胸腔里面甜丝丝的,朝气蓬勃的,他坚持,“说给就给的,钱你拿着跟我拿着一样的。”
熠熠可不当真,因为她不想拿,人辛辛苦苦攒这许多年,她何德何能能受之无愧呢,她为别人做的不能比。
因此她不当真,也不往心里面记着,你看这个人,有自己的衡量标准的,市面上一套她也听,也看,但是要做的时候,她主意特别大。
我凭什么要你钱,不是看不起我自己,是要讲公平的,我跟你婚恋也要讲一点公平的,什么时候我对你的付出值得了,这十万我自然而然就拿着了。
等着俩人家里去,刚好吃饭了,热的满头大汗的高青青在门口笑着拿筷子,缺了一双筷子一个板凳儿,她忙跑出来拿,“快吃饭去。”
进屋子放下来东西,屋门开着,她就往外看,看飒飒给熠熠拿着舀子倒水,还把香皂充了下递给她。
她看了,心里一万个满意,一万个愿意。
这俩孩子就很好,找个这样的女孩儿,她不觉得自己儿子丑,只觉得本来就有气质的儿子更有气质了。
儿媳妇气质也要好,儿媳妇好儿子就好对不对,看熠熠穿的衣服,心里也有数,临走的时候,跟飒飒商量,她如今关于飒飒的事情,都不自觉找飒飒拿主意,不然他掀桌子咬人怎么办?
“我给两百块钱,你看看给她拿去买衣服怎么样,要上大学了,让她去买衣服去。”她说完,拿着红纸钱都包好了,从裤兜里面掏出来给飒飒看。
飒飒表示满意,“嗯,我看很好,你做的不错。”
高青青拿着眼睛夹,这是跟你妈说话的态度,“我考虑的还更齐全呢,人家是镇上的,我格外备了礼物,比一般村里的都重呢,你看鱼我买了四条,你说他爸爸不抽烟不喝酒,我们也没得买,就买四条大鱼。”
飒飒眼尖看着家里有蜂蜜,“那个蜂蜜呢,有两瓶,我觉得可以拿去给她爸爸喝,听说她爸爸身体确实差劲的,老吃药。”
你还怪会想的嘞,那是我娘家给的蜂王浆。
高青青给亲家那绝对舍得,这么好一个姑娘,吭哧吭哧拿出来,找个抹布还擦干净了瓶子,舍不得吃都落灰了。
等着人走了,飒飒送车站去的,她就抓紧去问大伯,冯立德真是个大爷,他才想起来,“人家什么也没说。”
姑姑冯巧姑就急眼了,“不是,大哥你刚才领着她妈看屋头的时候,没问问人家啊?”
吃饭前,看看屋头的,这房子修整没多久,新屋子呢,飒飒的屋子是北边一间,为了儿子住的宽敞,冯立仁人家给弄个套间出来呢,格局就大概是三女跟马海洋住的客厅,东边墙上掏出来一个门,进去是卧室。
真是为儿子儿媳妇考虑的,小两口有空间还宽敞,他们两个捡着剩下的屋子住多好。
就死疼儿子都这俩人,里面放了一张旧床,高青青赶紧问,“床没跟人说到时候结婚买新的吗?”
大爷冯立德赶紧开口,怎么赖人的,“这可说了,我说我们家什么都准备好了的,就是床得结婚前买新的,不然飒飒自己回家还得睡的,到时候他们小两口睡新床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