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150)
奚琢顺着看过去,在戚寒洲的视线尽头,看见了正与人微笑着说话的周栖。
他走近了,在人眼前挥了挥手,腕子就被抓住了,给戚寒洲揉吧揉吧塞
手里不放。
“哎,你松开呀!”奚琢叫了他一声,动了动手,没挣开,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宽大衣袖往下拉了拉,把两个人的手都挡住了。
戚寒洲手凉,一抓住奚琢的就不愿意放开,他捏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了点儿力,嘟嘟哝哝:“他真可怜。”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奚琢起初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谁?”
戚寒洲就仰头看着他,“叶汿。”
两个字,竟然还能听出一点惋惜遗憾的意思。
奚琢明白了,问他,“你觉得他哪里可怜?”
戚寒洲几乎是立刻就道:“各个方面,”他顿了一下,又说:“但也不是特别可怜。”
奚琢眼睛亮起来,认真听他说。
戚寒洲低头,长睫掩下来,沉吟片刻,他道:“我觉得他现在是真的自由,以前不算。”
说完这句,他不再说话。
奚琢笑了,他接下去:“嗯,我开始构思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他不由地也向不远处的周栖看去一眼,目光在他侧脸停驻几秒,收回。
“没有‘杀死’第一个人之前,叶汿能够安心顺利的就这么过一辈子,但真的见了血后,他就不会再留在山上了,委屈的活着或者肆意的活着,他不会选前面的那个。”
“没有死的选项吗?”戚寒洲似乎还沉浸在其中,身在其中,就好像有点看不清,所以问出问题。
“他不会让自己死的。”
一道声音突然传过来,奚琢回头,发现周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周栖哥,”奚琢眼睛一亮,“对的!他就是这样想的。”
周栖笑眯眯的,同他开玩笑,“怎么样?我理解的还可以吧?”
他笑起来时很温润,是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笑和“叶汿”的笑是完全不一样的,可眼睛弯起来的时候,却和奚琢构想出的“叶汿”很像。
“不是还可以!”奚琢有些激动,“我觉得特别好!”
“哈哈,那看来我是获得编剧老师的认可了?”周栖勾唇,“我很荣幸。”
奚琢还想说些什么,听见远远的一声喊,周栖笑道:“是在叫我,下次再聊吧。”
“好的!”
等他离开,奚琢晃了晃戚寒洲的肩膀,语气里难掩兴奋,“周栖哥好厉害啊。”
戚寒洲应了声,“他是挺厉害的。”
“他平时肯定是个很认真的人,”奚琢笑着,“导演的眼光真好呀。”
他说完了,发觉戚寒洲没应声,一回头,就看见一张巴巴看着自己的脸,眉眼都低垂着,像被雨淋湿的狗狗。
奚琢噤了声,出于长时间来对男朋友的了解,临时转折了一下,“但是没有你厉害。”
这转折不能说不生硬,但胜在有用,效果立竿见影。
戚寒洲委委屈屈,说出的话却是十足的有心机:“你说一下具体的嘛。”
说完还补一句:“我喜欢听你夸我。”
奚琢知道自己面对戚寒洲这人的时候确实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但习惯是能养成的,比如他此时就能看出来这人是在撒娇。
不过看出来也没什么用,他经常性无法拒绝。
“我平时不是经常夸你吗?”奚琢认真道:“也不能什么时间都夸,这样都没有鼓励性的作用了。”
戚寒洲一本正经:“但是能持续性起到提高我的幸福值的作用。”
“……”
奚琢和他认真探讨:“不是有很多人都夸你?”
戚寒洲毫不迟疑:“这是不一样的。”
奚琢眨眨眼,“哪里不一样?”
戚寒洲朝他wink一下,笑眯眯地:“身份不一样,”他顿了下,说:“你可是我男朋友。”
奚琢脸红了,他避开那双笑起来琉璃似的眼睛,声音都轻了,
“我真是说不过你。”
第75章 加七十五分
【窗外雪落纷纷,屋内小火炉噗噗烧着。
沈云集低着头,小心地擦干净殷羽肩头的血迹,动作极轻,血迹擦干后,露出整条横过肩头的伤口,看着颇为可怖,他瞧着心疼,一点一点涂药,边涂边道:“你们不是师兄弟吗?他怎得真下得了手!”
比这更重的伤殷羽也受过,但以往他总是一人独自处理,眼下瞧着沈云集面上掩不住的担忧,眉眼微弯,一时也觉不出伤口的疼来,“无妨,半月就能好的完全了。”
沈云集涂完了药,到了包扎这步,有些为难,他嫌少做这些精细的活,给自己缠就算了,可不能给殷羽也缠成这样。
他拍拍殷羽的手,抿唇,“阿羽,这个我不擅长,会缠的很难看。”
殷羽看着他一会儿,轻笑:“没事,只要包住伤口即可,我不会觉得不好看。”
话音刚落,屋门便被推开,崇净抬脚进来,神色略有些疲惫,他来到殷羽身边,张开手,掌心里赫然是一个瓷瓶。
“将这药涂了,好得快些。”
沈云集忙接过来,道:“多谢前辈。”
崇净笑了,“何以言谢?既是我徒弟,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是要照顾着的。”
沈云集摸摸脑袋,也跟着笑了,“前辈说的是,”他说完,正要取开小瓷瓶,却觉这瓶子眼熟,便问:“前辈,这药莫非是药谷的?”
崇净略一点头,“正是。”
沈云集只当是他是亲自去要的,便不再多问,小心地给殷羽涂了药,又动作略显笨拙地将伤口缠好了,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