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52)
他美够了,便来问殷羽,“你呢?”
殷羽看他一眼,依旧是副难以看透的神色,却是未说话,照旧是走他的路。
沈云集习惯他如此反应,还是自顾自说话,“说起来,不知我和你什么时候会分开?相处这么多时日,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当真?”
殷羽再次停下来,此时他已先比沈云集走出更远,转过身看他。
恰是月色漫上云端,点点地舍下些许,正正好,落在他面颊,那双往日淡漠的眼睛此时却不冷,仿佛是沉淀了些情绪,经月光一照,朦朦胧胧。
到嘴边的话这时却是无法畅快地说出来,沈云集难得的在面对殷羽时没了话。
虽是夜色深深,周遭行人依旧往来不止,那目光却仿佛独独在这人来人往中开出条路来。
沈云集犹豫几秒,终究选择没有回答,他笑着追上去,抓着他胳膊,“来日方长嘛,谁知道日后是怎样呢?”
殷羽使着力好让手臂托着他,走了几步,低头看了眼身边人的笑脸,轻声地说了句,“希望如此。”
不知是说给谁听。】
导演喊了停,戏份顺利。
夜风一阵吹过,云层被吹散些,月亮露出将将一半。
奚琢清醒了几分,低头,发现手臂上还落着一只手,那手维持着托着的姿势,小心却稳当。
他抬头,刚要张口,却看见戚寒洲脸上神色,那双眼睛垂下,眼中神色被浓密睫毛半掩着,于是声音终究没出来。
隔着一层布料,奚琢感觉到那只手掌心是烫的。
他记着,因为体温低,往日天气再热,戚寒洲的手也是凉的。
手臂到底是托着太久,他忍不住动了一下,这一动,刚才的一切寂静就都打破了,戚寒洲睫毛抖动一下,眼睛还是盯着他,手却是松开了,半晌轻声问,“腿还疼吗?”
奚琢摇摇头,“不疼了,”他又抬起腿,笑了一下,“好好的,还能动。”
戚寒洲看见他眼睛闪烁,恍惚间有种里面是不是掉了月亮进去的疑问,许久,才开口,“晚上我送你回去。”
说完,似乎是怕人拒绝,软着声音加了一句,“好不好?”
奚琢果然愣了,半晌,才点点头,
“好。”
————
李昀山心情愉悦,抽了根烟,烟雾缭绕间,却看见静止不动的两人,他定了视线,捏着烟的手指紧了紧。
摄影师喊了他几遍没能等来回应,按住他肩膀,担心道:“导演,你怎么了?”
李昀山摇摇头,像是在安慰自己,“应该没什么事儿。”
他把烟头掐灭,火星子转瞬即逝,但到底是刚刚亮过的。
指尖的烟灰被抖了抖,落在地上,轻飘飘的。
第25章 加二十五分
怎么就半推半就答应了,奚琢看着戚寒洲离开的背影,摇摇头叹气。
他以前也没觉得自己耳根子软的。
他收拾了多余心思,调整状态进入下一场戏,一抬眼,瞧见有个人朝他过来了。
那人身形高、瘦,身上是套墨蓝的衣裳,脸上带着妆,半边侧脸有一道伤痕,结了痂,看着可怖。
这外貌很有辨识度,奚琢又对剧本熟的不能再熟,很快就想起来是哪个角色。
等到人完全走近了,他才彻底看清这人的长相,视线在对方脸上一停,心脏猛然一抖。
那人狭长的双眼却是直直朝他望过来,摆明了是专门找他。
这双眼睛确实令人难忘,奚琢很难不记得,他沉默了一会,试探开口,“你好?”
这演员他之前找李昀山了解过,知道他叫商瀛,出道很多年了,在这圈子里不算红,但演技是得了李昀山认可的,实打实的好。
更重要的,奚琢了解到,商瀛曾经和戚寒洲演过戏,是一部电影,偏文艺片,没什么噱头,后来上演后票房却出奇的好。
这是商瀛最接近红的一次,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演完这一场电影退了幕后两三年才重新复出。
“说来也是奇怪,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奚琢还记得他问的时候,李昀山摇头晃脑说过这样一句话。
他脑子里还在过着,商瀛却已经伸出手来,那双狭长的眼睛竟然对着他轻轻一弯,唇角也勾起来,“一个剧组,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认识一下。”
那只手停留在半空,奚琢犹疑片刻,轻轻握了上去,商瀛嘴角勾起,
“我是商瀛。”
———
乌水镇的晚霞是极好看的,云彩揉着半边光,撞成一团锦簇。
要是往日,停下来多看一会儿,等到余光散尽,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奚琢抬头看了眼远处天光,心道真是可惜了这好景色。
他很快地走过条小路,巷子深处,只有一家饭馆,招牌古旧,上面还是用毛笔题的,“十里香”三字上蒙了一层尘灰。
站在巷口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声,刚才在路上提示音没少出现,现在依旧不依不饶,奚琢没法,停下来找个角落,给对面打了个电话。
对面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好像没什么情绪,语气里却能听出来不满,开口先问为什么下午不坐他的车,要先走。
走之前奚琢解释过了,千说万说才被放走,奈何一离开,信息就响个不停。
他想起来以前,也不是很久,就是两个人刚认识那段时间,戚寒洲是绝少发消息给他,现在像是打开了什么闸门,一发不可收拾。
奚琢觉得自己找不到更好的哄人的方法,犹豫一会儿,实在的又说了句临走之前说的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