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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56)

作者: 归檐 阅读记录

刚一进屋,他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香气,往桌边一瞥,果然看见冒着热气的汤。

他去看了另一边,没注意到前边带路的人突然停了,一个没注意结结实实地撞在后背上,鼻子酸痛泪花溢出之际还记着把花先举起来。

“嘶—”

这一下撞的不轻,而且奚琢没想到戚寒洲后背这么硬,没忍住抽气。

戚寒洲立马转了过来,微弯了腰看他,“撞疼了吗?”

奚琢揉揉鼻子,抬头时对上他径直望过来的眼睛,从里面看出他无法掩饰的懊恼,眉头也皱起来,他忍不住就笑了,摇摇头,“不疼,就是突然撞上,有点儿猛了。”

他惦记着花还没送货到手里,举过来放在两人之间,“给,山茶花。”

戚寒洲看见他眼睛里还有点雾气,鼻头自然微红,神色却认真的不得了,好一会儿,开口:“送给我的?”

答案再明显不过,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问出口,很想从奚琢嘴里听到肯定的话。

奚琢看了眼他,又低头看看花,眼神无辜,“我难道表现的不明显吗?”他扶了扶眼镜,语气认真:“是送给你的。”

他把山茶往前举了举,花瓣轻轻颤了下,花香馥郁。

戚寒洲接过来,动作放的很轻,“为什么突然送花给我?”

奚琢笑了下,明亮的眼睛弯起一点儿弧度,“你说让我随便带点儿什么东西回来嘛。”

他挠挠脑袋,继续道:“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一家花店,里面花开的可漂亮了,所以就买了。”

“而且我本来说好要和你一起回来,结果临时有事,晚上说会尽量早点,结果又晚了…总之,这花是道歉的礼物。”

戚寒洲听他打报告似的解释,心里莫名升起点儿高兴,目光落在奚琢亮晶晶的眼睛上,往下,看到翘起的鼻尖。

抓着花枝的手指捏了捏微凉的枝干,最后还是伸出了空着的另一只手,如愿以偿捏住那块儿皮肤,指尖用了点儿力,感受到了温热的温度。

奚琢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大跳,下意识往后一退,拯救了被掐住命运的鼻子。

戚寒洲看见他眼睛瞪得老大,纤长的眼尾都撑圆了,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他垂下手,正色道:“刚刚你鼻子上有东西。”

奚琢半信半疑,“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感觉到啊。”

戚寒洲:“…小浮尘。”

他点点头,强调,“对,就是小浮尘。”

“……”

奚琢松开手,诚恳道:“前辈你眼神儿怪好的。”

“……”戚寒洲岔开这话题,看看手里的花,“你刚刚要说的关于这花的事情说完了?”

“应该是说完了,”奚琢点点头,言毕忽的一顿,严肃起来,“不对,还有。”

戚寒洲盯着他,好奇:“还有什么?”

奚琢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朵花很适合你。”

当时看见店里那簇山茶,只一眼,他就想到了戚寒洲,原因不明,现在想,应该是他们很有相通性,都是耀眼的、漂亮的。

红色的山茶火一样在手里燃烧,戚寒洲心脏扑通扑通的,炸起了小小的烟花。

真是怪了,他想深深叹口气。

最近怎么老是炸烟花。

————

【夜色深深,正是阴云遮月,不见光亮。

沈云集偷偷摸摸地摸进房门,在原地站了许久,确认周围安静如昔,松了口气,才抬脚往里面走。

“回来了。”

脚尚且还没迈出去,本来该睡着的人却醒了。

沈云集吓得不轻,悬起的脚晃了晃,一个不稳往前就要倒,这摔下去可不得了!他胡乱扰着手想在周边寻个东西,可惜只摸到一手的空气,眼看着要往下栽,很出来一只冰冰凉凉的手,腰便被牢牢抓住了。

他惊魂未定,直接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双手死死抱着腰不松手,“吓死我了!这要是摔了我必是要毁容的!”

殷羽冷不丁被抱了满怀,怀里的热乎乎的体温,鼻尖萦绕的是股淡雅香味。

沈云集往日总要给衣服熏香,熏香的频繁,香味却是一直未变的花香,靠的近了能清晰嗅到,却并不显得太过浓郁。

他平日不是没闻见过,这样近的境况下闻到,倒是第一次。

往日并不真切,现在才发觉这花香隐隐约约,似乎是槐花的味道。

屋里灯尚未打开,仅仅借着凭窗而入的一点儿月光,能看得见些许眼前景象,光凌凌地洒在地上,照出几片斑驳的光影。

殷羽一时不知是动还是不动,手上力道却是松了,只是轻轻地搭在他腰上,而后开口,“摔不了了,松开吧。”

“不行不行。”沈云集死抓着不放,他的眼睛在夜里看东西实在不清晰,好不容易捞着一个人自然不轻易放手,“刚刚差点儿就摔了!”

“……”殷羽无言,只得任由他抱着,怀里被比他高出许多体温的人蹭的暖了,他妥协道:“那我去点烛火?”

沈云集哼哼唧唧地点头,仿佛挂件一般挂在殷羽身上。

殷羽得谨防着脚下踩到他,颇为艰难地到了桌边,生起了烛火,屋内霎时便敞亮了。

沈云集把头抬起来,终于舍得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笑起来,“如此甚好。”

殷羽偏头望他一眼,不动声色地上下看他两眼,确认干干净净,一片衣角也无破损,心落了下来,淡淡道:“子时了。”

沈云集方才明媚起来的心情霎时没了,他缩缩肩膀,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晚归的那个,晚归不说,还是偷摸跑出去的,刚刚怎么忘了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