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73)
不等殷羽答话,他哼笑一声,“莫非是主人的仁慈让你误会了些什么?我带你来到此处,已是仁至义尽了。”
殷羽看他一眼,目光淡淡的,下一刻忽地抽出寒光四射的长剑来。
九凌面上顿时一凛,身手利落地后迈,同时双刃出鞘,瞬间便已握在手中,剑光凛凛,杀气四射。
长剑挥出,剑光闪现,在半空中形成利刃之状,破空之声随之响起,九凌神色一沉,手中双刃旋即提起以作抵抗,那剑光却是自他耳边击过,卷起一阵冷寒的风。
身后浓雾散开许多,深色的枯树枝干断裂开来,窸窸窣窣地掉落在地上。
殷羽收了剑,看一眼手持双刃的九凌,淡淡道,“冒犯了。”
言毕,便自他方才打开的缺口处走去。
“该死的——”九凌低声狠道。
方才劈开的雾气再度聚拢起来,渐渐隐去前面人的身影。
双刃袭来的瞬间,殷羽提剑挡住,锋利剑刃狠狠撞在剑鞘上,发出金石碰撞之声。
脆响过后,双刃被弹飞出去,重回到九凌手中。
九凌收了利刃,眯眼笑笑,“还礼罢了。”
他挥挥手,转身离开,声音自浓雾中传出来,
“早去早回。”】
奚琢从洞里艰难地钻出来,身上沾满了泥。
很快有工作人员上来递干净的毛巾,他松口气,轻声道了谢,接了过来。
这毛巾太过雪白,但此时他身上全都是些泥和水,他把毛巾抓在手里,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下手。
总归是要擦干净的,脏着也不是办法,之后再洗洗就是了。
奚琢叹口气,最后看一眼雪白毛巾,带着种舍不得的决定用毛巾擦了手。
身上衣服也都是脏的了,好在这场戏后没有他的场次,他擦干净手和脸,打算先去将身上衣服给换了。
里面的湿气不是盖的,身上衣衫尽数被打湿,这衣服层层叠叠,湿了更显得厚重,几乎是有些压的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
换了衣服轻松不少,身心都轻松下来。
只是身上黏黏糊糊的没法处理,只能将就着用毛巾擦擦。
奚琢把用过的毛巾折起来装进包里,准备晚上带回去洗干净,一抬头,看见有人背对着他坐在一把椅子上。
他身上戏服没脱,造型也还在,那把漂亮的佩剑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惹人瞩目。
奚琢脚步一顿,随即走上前去,拍拍他肩膀,“前辈?”
仿佛是被吓到一样,被触碰到的地方轻轻缩了一下。
原来是容易被吓到的性格吗?
奚琢收回手,心说以前好像没有注意到这点。
他还没多思考,戚寒洲就转过身来,微扬起脸看着他,“你好了?”
奚琢注意到,他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他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来,目光落在一旁的剑上,眼睛亮了亮,“之前就想说,这把剑做的真漂亮。”
“是很漂亮。”
戚寒洲应和着,眼睛却不是在盯着剑,浅色的双瞳流露出微妙的情绪。
奚琢伸出手指碰了碰,凉意顷刻间顺着指尖传来,触感和寒冰一样。
“这上面的花纹好精致,”他不由得想再多摸摸,上手之前没忘记问主人,“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戚寒洲没有立刻点头,一双眼睛盯着他许久,忽然张口,“你前面叫我什么?”
他语气淡淡的,熟悉又陌生,以至于奚琢愣神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他看着这人的表情,脑海里回想起很久之前的熟悉画面。
这样的问题,好像已经不止一次了。
出于某种习惯上的直觉,奚琢乖乖改口,“寒洲,”虽然是短促的一声,被叫的人却是十分满意的,他于是重新问了一遍能不能仔细看看这把剑。
说起来他之前写的时候是特意花了些笔墨在这把剑上的,只是没想到做出来会这么精致,而且相像,几乎已经达到一种一模一样的程度。
想象里的东西再现在眼前,不管多少次都让人心生雀跃。
戚寒洲听到了想听的,点了头,“怎么样它都可以。”
说完,看一眼剑,想起什么似的,伸手要去拿,“这把剑有点重……”
“我帮你”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奚琢已经伸出了手。
长剑毫无负担地被他拿在了手里。
戚寒洲伸出的一只手没来得及收回,他看着奚琢脸上难掩的兴奋神色,视线一转,又盯着他轻松举着剑的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似乎是注意到身边人的目光,奚琢终于从剑上的移开视线,笑了笑,“这把剑确实有重量,但我以前经常拿,所以不会觉得重。”
有那么一瞬间,戚寒洲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还沉浸在某种难以自拔的情绪里,似乎连带着头脑也不太清楚,“拿什么?”
奚琢把剑放下来,闻言道,“剑呀,”他解释,“我爸喜好古玩,家里收藏了好几把,都有些分量。”
戚寒洲反应了几秒,哦了一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猛地抬头,一双眼亮起来。
像是被点燃的琥珀。
奚琢一顿,“怎么了?”
戚寒洲:“你刚刚是不是提到你爸爸了?”
这个关键词抓的有点无厘头,奚琢迟疑着点了头。
戚寒洲道,“我还没见过。”
?
奚琢睁大了眼,“怎么说呢……这个,我爸的话,你没见过,感觉是很正常的。”
戚寒洲却不再说话,过了好久,又抬头盯着他,一动不动。
奚琢下意识摸摸脸,指尖刚碰到脸颊,就被一把握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