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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的饲鱼指南(153)+番外

作者: 西卿落 阅读记录

“听闻丘小姐即将结亲,一时无法接受,终日醉酒度日。我今日来便是替他向丘小姐道贺的。”

“您的好友真是痴情人。”

丫鬟夸赞道:“您也是好人。”

稍后,她大咧咧道,“公子还想知道什么当快些问,今日是我身契到期的日子。”

“给客人们奉完茶,晚间再辞别了管事,我要去渡口坐船奔亲戚的。”

江逾白也不含糊,直接道,“我想知道是怎样的男子,赢了我那仪表堂堂的友人,抱得美人归?”

语比,只见丫鬟咂咂嘴,不屑道,“穷酸的书生,先前被我们小姐领回来做下人,性子懦弱得很。”

“无论是一等随侍,还是三等小厮,任是哪个,都可以欺负他!”

“后来小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日日听他吟诗,看他作画,陪着他做各种木器,到最后竟是喜欢上他了。”

江逾白问道,“他也喜欢你家小姐?不是在乡下还有位青梅竹马?”

丫鬟撇嘴,“不仅青梅竹马,还定了娃娃亲,前两天,那女人还找上了门,哭哭啼啼的,后来被我们家大少爷给撵走了。”

江逾白敏锐地注意到,她讲后半句时,声调莫名的降低。

手指轻扣桌面,他缓缓道:“你们当真是这般解决的?”

丫鬟咳嗽两声,底气不足,“自然,还能骗公子不成?”

江逾白沉默一瞬,从织锦披风上扯下几片金箔,撂在桌面,“若说实话,这些便都是你的。”

盯着金箔片,丫鬟眼底冒出几分精光,手微微向前,却悬而不决地顿在半空。

过了半晌,见她还未动作,黎纤眨眨眼,作势去拿。

半张脸隐匿在兜帽里,凶巴巴道:“我们不给了。”

“哎!别!”

丫鬟一把抢过金箔。

她咬着唇,有规律地摆弄手中箔片,貌似在思量权衡。

江逾白目光如炬,盯着她手指间的数个小动作,稍稍勾唇,心道:世间真小。

小到常寿与陈文竟都与丘棠有所瓜葛,小到眼前的姑娘竟是巫山殿的鸨母。

江少主漫不经心地吓唬道,“我是修道之人,略懂堪舆之术,能与神鬼通,亦能看穿你心中思量之事。”

“我不明说,不过只是想叫你说出来,给故去之人赎罪罢了。”

丫鬟道,“我不信,公子年轻轻轻的,哪会有如此修为?”

江逾白悠悠道,“我随便说一个,你听听对错与否,你投奔的亲戚家住永安郡,开着叫做一间巫山殿的楚馆。”

闻言,丫鬟神情骤变,惊骇得够呛,倒是不敢再隐瞒,支吾着交代自己所见所闻。

原来,前几日,陈文的青梅竹马来了之后,恰逢丘棠出门,她便在府中,对着陈文嚷闹哭嚎,正巧被向来疼爱丘棠的大哥发现。

丘少爷对着陈文便是阵拳打脚踢,后见那姑娘有几番姿色,起了歹心,轻薄了姑娘。

还要姑娘回家等着,待妹妹大婚过后,就纳她为妾。

谁知,姑娘不堪受辱,回到家中,就寻了把菜刀,抹了脖子,陈文他娘本就病重,知道这事后,气愤交加,没几日就去了。

没什么惊天阴谋,仅寥寥数语,便道尽两人的死因。

市井里小人物的命就是这般‘脆弱’,如蝼蚁一般,说死便死了。

而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说不定正毫不在意,懒洋洋地躺在某个美人的怀抱里喝花酒。

江逾白道,“陈文如何反应?”

“没有反应。”丫鬟耸耸肩,讥笑道:“甚至还反过头来,安慰我们小姐,说什么天道如此,命运如此 ,叫我们小姐莫要伤心。”

******

阵阵炮仗声过后,数朵烟花在天边炸开,复又碎成星屑流落人间。

新郎喜袍披身,在席见敬酒,笑容依旧如林中初见般儒雅随和,只是不见眸底柔光。

甚至于筹光交错间,红了眼。

丘寻越这厮靠着本家的雪山松狮纹,莫名其妙地成了宴上最贵重的宾客,被几位旁系捧上天,接连地恭维拍马屁。

待到上弦月爬至柳梢头,杯盘狼藉,宾客渐渐散去。

他得以脱身,七拐八绕,没入庭院深处。

于府邸最宏伟的楼阁顿足,蓦了一瞬,飞身而上。

重檐庑殿顶高耸入云,乌蒙云雾里早就站了两个人。

丘寻下意识地打了寒颤,这座屋顶是当初江逾白杀丘乙的地方,他站在上面,格外的不自在。

踱步到二人身边,他不确定道:“今晚我们能出去?”

江逾白俯瞰着下方,音色凉似霜:“能。”

浓重的黑笼罩天空,夜色无尽蔓延。

护院换了好几拨岗,这时,已有两三分疲惫松懈。

不知是哪扇门开了,传来‘吱呀’的响声,轻到堪堪压住蝉鸣雀吟。

下一瞬,本该洞房花烛,春宵一刻的新郎,却独立在风中。

单薄的身子形销骨立,喜服松垮,露出里面纯白的麻衣孝服。

画面突兀又滑稽。

他晃荡着走到主院边,如罗刹幽魂,僵硬地扯扯嘴角。

而后,他地掏出一张符篆,火折子燃起微弱的火苗,与手中符篆轻轻一触,随即均被抛入半空。

砰!

一声巨响过后,符篆炸裂,火星四溅,浑在风中,落在碧瓦朱甍上,飞进层楼叠榭里。

仅须臾之间,便势不可挡地喷薄与爆发。

清荷池塘的水快被抽干,却息不灭半丝火簇。

几处亭台楼宇转眼间荡为寒烟。

熊熊火光扑进江逾白的眸里,尖锐的喊叫声喧嚣而上,冲破夜色,刺进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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