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剑修的饲鱼指南(24)+番外
“先前我在遇见白白的小巷子里挨的打,比现在严重多了,也是不出几天就全好了。”
黎纤面色发白,唇无血色,但眼睛格外清亮。
见江逾白不做声忙将身后的包袱扯了下来,得意一笑:“这些是我给白白带的。”
江逾白闻言低头看去,花卷已被风吹得又硬又凉,肉干也沾满灰土。
黎纤一下子沮丧起来:“对不起,我好像什么也做不好。”
未待他说完,下一瞬便被江逾白抱入了怀中:“黎纤,我以后做什么都会将你带在身边。”
折吾海的水那么冷,我若是早出生一万年该多好。
黎纤被他搞得发懵,软软道:“我要是能长在白白身上就好了。”
江逾白莞尔。
赤子之言,甚是荒唐,甚是可爱,甚是惹人疼惜。
夜寂静,月当空。
一抹桃红倩影立于福禄小筑的琼花从中。
衣决飘飘,芳醇悠悠。
殷无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道:“师弟,许久不见。”
尤符被他吓得酒醒了大半:“二师兄,思过崖的禁锢是大师兄亲自下的!我的通行玉灵可破不开大乘境的灵压。”
“你那两个徒弟也是他亲自下令关的,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尤符不等他发问,便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说完后似是怕他发难,又自然而然地做起防御的姿势。
只见殷无涯朱唇轻启:“我只想问问,逾白这些日子如何了,师弟你未免太敏感了。”
我敏感?是谁小时候净逮着我欺负,欺负完了还泪眼汪汪去找师尊和大师兄倒打一耙的?
尤符被他气得两撇小胡子乱颤不停;“还不就那样,未结金丹,筑基后期,战力……”
“咳,咳!”
殷无崖抓起一大把琼花掷在他脸上,好几瓣呛进他口鼻中。
“我问的是心境。”殷无崖抬起手臂,两指并拢,催动灵力,桌上的茶壶应咒而来。
他冲尤符凶道:“赶紧喝了。”
尤符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后,面露难色:“那孩子的心境很古怪,似是覆了一层棉絮。自己出不来,别人进不去。”
“于剑道之上,既不像你,亦不像岑掌门。剑势犹如雷霆破风雪,剑意却似月华穿静泊,简直奇也怪哉。”
“难不成真想外界说的那般,混吃等死,得过且过吗。”殷无崖低声呢喃,眉目间染上层层愁绪。
尤符应景地递给他一坛子梨花白,他想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又倏忽忆起四年前琼林大比上江逾白耍的那套浮花惊雨。
简直是天壤悬隔之差。
那般起伏落差怎会有人淡淡然接受,江逾白的人比他的剑还要奇也怪哉。
戊寅年,己未月,乙亥日。
宜嫁娶,宜动土,宜入宅,宜安葬,万事皆宜。
就是不宜迎雷劫。那天的雷劫忒不是个东西。
尤符兀自感叹完后便又开始搜肠刮肚地想法子安慰他师兄,未待他开口便听殷无崖悠悠道。
“他十岁执剑之时,是我带他入的道。那时各峰弟子于剑道上都只是初窥门路,唯有他一人可悟到其中种种奥义。”
“之后的六年更是频繁突破各样屏障,进展神速。”
“大乘境修士,须得行千山,渡万水,观尽世间百态,参透天地格局,勘破死生真谛。方可入圣人境。然而逾白直接就从大乘到了渡劫期。……”
尤符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他知道照着他师兄这架势怕是要说上一夜才肯罢休。
“痛不痛?”
“有点。”
“那这样呢,可会好受些?”
容舟此时紧闭双眼,眉峰微蹙,他自诩看过归元山下大小书摊的一切春宫,但他从来都没见过活的呀。
他二人到底何时才能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啊!
缚灵石硬且尖锐,就算江逾白手上擦药的动作已是无比柔和,黎纤还是痛得轻哼出声。
衣衫堆至腰腹处,指甲处的药膏带着凉意。黎纤眼圈覆了层薄红,长睫沾上汗珠,他颤声道:“白白,我好冷。”
“乖,过会就好了。”说罢,江逾白又将黎纤往怀里揽紧了几分。
容舟闻言,更是羞燥不已。
真的快完事了吗?要不我再忍一忍吧。
当他在继续装睡还是咳两声提醒他二人之间纠结不已之时,便听身后传来一声低喝
“你二人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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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闻声,江逾白倒吸一口冷气。
连忙扯下外袍严丝合缝地裹在黎纤身上,又身形一转挡在他身前。
晏凛之将江逾白一切举动收于眼底,“你二人方才在做什么?”
他气势凌厉,面色沉得可以滴水,俨然是已动气。
本来是来找殷无涯的,顺便将江逾白、容舟二人接回。谁知就撞见这一幕。
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做如此羞事。
做了羞事,这孩子怎么半点也不脸红。
江逾白思量片刻后,缓缓拉起黎纤,摊开他的手掌:“回先生的话,我方才只是在给他上药。”
细白软绵的手掌上横置着数道狰狞的伤痕,药膏的暗香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思过崖上空的禁制完好无损,面前的少年俨然是自崖底攀爬而来。
思过崖壁险峭,高约十丈有余,且有缚灵之效。
哪怕是元婴期的修士攀登此崖时怕是也会大损精力。
此子身形弱小,四肢纤细怎地可能就……
思及此,晏凛之又将目光移至黎纤掌心。
血色灼红,过于稠艳,不似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