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只想咸鱼(192)
这两句话的转折实在突然,贺怀霄差点没被呛到。
瞧着江鱼头欢天喜地应下,急急忙忙地去准备晚上的大餐,贺怀霄失笑,无奈问道:“小师叔还想吃什么?”
“这话说得,”顾雪洄睨他一眼,“应该是我问你才是。”
这十年顾雪洄把甘霖岛翻了底朝天,甘霖岛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比闭关十年的贺怀霄还清楚。
贺怀霄:“我以为大餐应该等我突破以后再吃才是。”
“就当是提前庆祝好了。”顾雪洄顺着他的话接上,“不差这点,你肯定能元婴的。”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就只有这片刻的轻松,外面的敌人不会等他们调整好状态。
贺怀霄需要尽快元婴。
庆祝的宴席结尾,贺怀霄主动倒了酒敬顾雪洄。
顾雪洄从没见过贺怀霄喝酒,好整以暇等他倒完,问道:“小贺师侄也会喝酒?”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贺怀霄确实是第一次喝酒,面上有几分羞怯,“希望我不会一杯倒。”
顾雪洄没忍住笑出来:“没事,醉了我扶你,放心喝!”
贺怀霄却不应声,只是勾起嘴角看着顾雪洄。
顾雪洄顿住。
贺怀霄这样子,像是看穿了他一样。
他是知道贺怀霄对自己有意的。这些日子相处,顾雪洄每次去找贺怀霄,都要先告诉自己是贺怀霄的小师叔,不可以动妄念辜负贺石的托付,不可以影响贺怀霄的修炼,在这种危急时刻更不应该还念着儿女情长……
总之,他不可以越过雷池,和贺怀霄更加亲近。
顾雪洄小心地把握一个度,就是搭手扶贺怀霄,也是一触即分,接着施展除尘决放手。
……贺怀霄大概是察觉到了。
顾雪洄握着酒杯僵在原地。
贺怀霄却走近一步,低下头主动和顾雪洄碰杯。
两人杯中的酒液互相溅射交换。
贺怀霄笑了一声:“那就麻烦小师叔了。”
顾雪洄看着贺怀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微微滚动。
喝完酒的贺怀霄将酒杯倒扣,顾雪洄忙不迭地跟着喝完手里的酒。
酒气从喉咙冲到鼻腔,辛辣猛烈。
顾雪洄咳了一声:“忘记说祝酒词了。”
“没关系,我说了。”贺怀霄说道,“也帮小师叔说了。”
顾雪洄:“……”
原谅他的忽然发怂,他不敢去问贺怀霄说的是什么祝酒词。
酒足饭饱,顾雪洄就说要去布置阵法帮贺怀霄准备渡劫了。
他的阵法水平依旧一般没有太大的进步,这十年不仅仅是贺怀霄努力修炼,他自己除了休闲玩乐,一样会练剑熟悉各种招数。
没有人陪练,顾雪洄就在贺怀霄的静室外,逗着三叶金鳞鱼出招,快准狠地侧着剑擦过三叶金鳞鱼,准确刺中陡然飘落的一片落叶。
雨天时,他就站在雨中,出剑削断雨丝,一套剑招打完,剑身依旧干燥不沾一点雨。
他在静室外动作不停,贺怀霄同样在静室内练剑,三叶金鳞鱼进进出出,眼睛鼓鼓惊叹两人如此默契,明明没有一句言语交流,每个动作都是同步重合的。
可惜没有第三人看到。
收剑后,顾雪洄就在檐下歇息,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不断往下倒水,并指一扫。
正在落下的雨丝停滞一瞬,而后凝实成雪粒坠落。
待落到地上,被雨水一冲化掉,仿佛刚才的雪只是错觉。
待顾雪洄走后,一只三叶金鳞鱼才探头探脑游进室内,吐出一个泡泡给贺怀霄。
贺怀霄睁眼,伸出手掌。
泡泡一触到手掌就啵的一声破裂,余下一粒冰凉的雪粒在他的掌心。
他合上手掌,将雪粒收好,又弹了弹三叶金鳞鱼的脑袋。
“调皮,以为他不知道吗?”
三叶金鳞鱼歪了歪头,没懂贺怀霄明明没看到怎么知道顾雪洄在想什么,这明明是它偷偷藏起来送给贺怀霄的。
“我这小师叔,看着洒脱不拘小节,其实心细如发。”贺怀霄道。
三叶金鳞鱼慌乱摆着尾鳍,绕着贺怀霄团团转。
“但是没关系,他知道的,”贺怀霄笑道,“这是他愿意送给我的。”
三叶金鳞鱼这才放心了,嘴巴张合小小地嘬着贺怀霄的手指。
“我没吃的给你。”贺怀霄想了想,在手心凝成用乳白色的灵气人像,让三叶金鳞鱼吐个泡泡包裹起来。
“这样,你下次把这个给小师叔,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多喂你一些了。”
为了吃的三叶金鳞鱼当然照做。
待到下一次顾雪洄来静室外练剑,贺怀霄放它们出去放风就迫不及待冲向顾雪洄,吐出眉眼和顾雪洄一样的灵气人像来。
灵气说到底和缥缈的云气无二,顾雪洄捧着栩栩如生的人像,忍不住更靠近些仔细观察。
哗啦——
灵气人像忽然散开,氤氲刷过懵然的顾雪洄眼睫,将他完全笼罩,继而又化作一把剑的模样,从上到下垂落,最终消散。
静室内,贺怀霄无声笑着倒地。
第94章
没能为贺怀霄金丹天劫护法, 这次贺怀霄的元婴天劫,顾雪洄自然是不会再错过。
光是准备渡劫的场地和刻画阵法,就让顾雪洄忙得脚不沾地。
作为岛主府的管家江鱼头想插手, 还被顾雪洄嫌弃笨手笨脚。
江鱼头怎么说都是元婴, 如果不是确切知道两位岛主看着修为比他低,但是打他一顿轻轻松松, 是绝不会这么恭顺的。
贺怀霄闷笑, 很不走心地安慰江鱼头:“小师叔的阵法看着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