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奸成瘾(47)
子青有些意乱情迷,手却紧紧抓着他脊背的衣料,不肯放松。
严冬低头胡乱地亲着他的额发,仿佛情/欲冲淡了理智,强烈的嫉妒毒瘤般在他心底膨胀,他脱口问道:“子青,除我之外,还有谁曾这样吻过你么?”
子青有些迷惑地看着他,动动嘴唇,刚要发声,严冬就近乎急躁地阻断了他的话:“别跟我提叶香山,你根本就不爱他!”
程子青情绪内敛,对叶香山已经称得上坦诚相待,严冬也一度认为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可看了那些照片后,他才知道,恋爱中的子青竟然是这个样子。
他的周身都满溢着幸福的味道,哪怕只是平面的影像,也能看出这个人每一分每一秒,心情是如何甜蜜而美好。
所以何必再叶香山做挡箭牌呢,他根本不爱他,连一个饱含着爱恋的眼神都欠奉。
“告诉我,子青。”严冬将他的额发顺往脑后,轻声又问了一遍,“你之前,爱过什么人么?”
“严冬,”子青静静地看着他,太过近距离的直视让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谁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人对我说什么。”严冬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轻声道,“只是我自己想问。”
“我让你没有安全感?”
“不是。”
“需要我去跟香山说么?”
“不是……”
“那你要怎样才能完全信任我?”
“子青,我已经……”
“说我爱你够么?”
“不是的……”
“我爱你。”子青忽然紧紧搂住他的腰,半撑起身子,在他耳边轻笑,“我爱你。”
严冬脑子里那根弦“绷”的一下,断了。
他按住子青,近乎凶猛地吻他,啮咬他的唇,像一头发了狂的豹般,恨不得将子青吞入腹中。
除了粗暴的亲吻,他找不出别的办法来说明这三个字有怎样的魔力。
他怀揣着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度过了寂寞孤单的八年,又怀揣着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国,他甚至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当面说出这三个字的机会。
哪怕他明白,子青的“我爱你”也许只是半真半假的哄骗,可只要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呢喃,感受到他每次气息的变换,他就觉得自己可以为这简简单单的发音死上一万次。
来不及了,他想,那颗偶然播撒的玫瑰种子已经开成万顷花园,哪怕死亡,也无法中断他的爱意。
程子青拒绝了保镖的帮助,自己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叶香山有些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把自己的病例递给他,苍白的唇扯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对?”
程子青应了一声,低下头,边看边打趣:“你现在出门也越来越有派头了,竟然保镖全程保护。”
“嗯,我怕有人杀我。”叶香山倒是坦白,可仔细一听,就能听出他话中的戏谑。
子青抬起头,看着他坦然的双眼,无奈地笑了笑。
自从石诺正式反水,本市黑帮格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众所周知石诺是叶香山左右手,确切来讲,哪怕严冬回国,以强势的姿态插手本道事物,可石诺仍旧是响当当的本市黑道二号人物。
但同样,因为他是二号人物,所以所有人都认为,他要反水,叶香山虽然要费些力气收服他,但总归能收服他。
一个周后,再也没有人这样想。
石诺深谙韬光养晦之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背地里插手了多少生意,只知道他一出手,叶香山对本市娱乐业的绝对控制权就坍塌了。他甚至打通上层关系,包下一条出海航线,表面上做物流货运,背地里却做着走私生意。
如今的黑道早就不是之前义薄云天的黑道,现在的黑道,比的是谁腰包鼓。
石诺跟叶香山谁腰包鼓,外人不知道,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但严冬肯定知道。
因为他站到哪方,哪方就会有压倒性的优势。
可早在石诺反水之初,他就已经明确表示过两不相帮。石诺跟叶香山斗得你死我活各出奇兵,他却不问世事,唯一一次出手,是替张立北料理了远山会的烂摊子,将之收入旗下。
于叶香山而言,自然巴不得他两不相帮。只要他不插手,叶香山有自信能搞定石诺。与石诺而言,他隔岸观火也不失有利于己的选择,因为这就证明,他还没有被叶香山拉过去,而自己还有机会。
对于严冬的选择,子青毫不置喙。他们的关系在那句“我爱你”之后瞬间柳暗花明,进入了一种堪称如胶似漆的状态。
具体来说……子青下意识地抚着自己锁骨上的小小吻痕,微微红了耳根。
就是妙不可言。
“怎么了?”叶香山本来在闭目养神,见子青半天没说话,不解的问了一声,“有问题?”
“没问题。”子青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忙歉意地笑笑,严肃道,“从化验结果上看,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我听说今天要来的那位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具体的我可以再跟他讨论一下。”
叶香山点点头,他的身体在恶化,他很明白。
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开始定期做化学治疗,身体也逐渐有康复的迹象。但月初,在阶段化学治疗停止后,他的身体状况反而更加恶化。
这是医护人员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小组成员束手无策。考虑到叶香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长途跋涉,两天前,这方面的专家劳文斯教授亲自带领自己的医疗小组踏上了飞往本城的班机,决定就地为叶香山做新一轮检查,找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