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奸成瘾(55)
“冬哥,咱现在该怎么办?”杜三心里是真没底了,谨义帮现在内忧外患,当家老大得了重病已经当头一棒,现在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家老大干脆被对方劫去了。杜三长这么大,真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
严冬也没经历过。
但他不得不想出办法应对,因为他是大哥。
他双臂合抱,想了足足有三分钟,才缓缓道:“石诺不会伤害香山大哥,但如果他也不会让他再出现。杜三,你带人悄悄地找,从那些看起来最干净最不可能与石诺有关系的线索查起,必要时,可以用一点非常手段。以香山大哥目前的情况,石诺不会带他走远。找到之后不要轻举妄动,立即汇报给我。”话音停顿,他想了想,接着说,“对外就宣称香山大哥需要静养,医院这边也要打点好。”
“如果石诺那边说香山大哥在他们手里呢?”杜三问。
“石诺不会说的。”严冬耸耸肩,“别问我为什么,换位思考而已。”
他总觉得,石诺的心情,如今他非常能够理解。
“那对程医生……”杜三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
“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严冬说得斩钉截铁。
开玩笑,如果子青知道他把叶香山弄丢了,那自己也不必在他面前出现了。
“可程医生这么聪明,只怕瞒不住啊……”杜三万分为难。
“没关系,这件事只要你们都闭上嘴不说话就够了,我来搞定。”严冬揉揉眉间,谎言说得越多越容易被揭穿,所以不如所有都由他一手导演。
他决定,这次就赌子青的信任。
“还有事么?”严冬打了个呵欠,问道。
“暂时没了。”杜三知机识趣,赶忙狗腿,“冬哥您继续睡。”
严冬笑着摇摇头,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轻声道:“杜三,辛苦你了。”
一句话,杜三足足愣了三秒,感激涕零道:“不苦不苦,为人民服务。”
严冬轻手轻脚爬上床,到底还是吵醒程子青。那人本是背对着他,感觉到他的温暖,嘴里胡乱咕哝了两声,翻身钻入他怀中。
“你去哪儿了?”他迷迷糊糊地问。
严冬将他搂住,轻声道:“上厕所去了。”
子青嗅了嗅,嫌弃道:“好臭。”
他又没真的上厕所,哪来的臭味。
严冬失笑,揉着他的头发,嗤笑道:“就你香!头疼好些了么?”
子青的偏头疼来得快去得快,饱饱地睡一觉就好了。他点点头,意识再次沉入睡梦前,含含混混地问:“这是哪里?床好硬……”
“医院,你忘了?”严冬耐心解释,“你下午头疼,吃了药之后就找了间病房补觉,一直睡到现在……”
他低下头,怀中人已经又沉沉睡去。
“睡吧。”他低叹。
明日又不知何种光景,暂且珍惜一时安眠吧。
第二日日上三竿子青才缓缓醒来。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严冬让人从家中取来睡衣,亲自帮他换上。是而子青起床时通体舒畅,翻身下床每个动作都顺畅无比。
他在浴室洗了澡,出门时严冬坐在床上,不知等了他多久。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你在这里做什么?香山醒了?一会儿我过去看看他。”
严冬知道他一醒就要过问叶香山,于是拿出早就想到的借口道:“香山大哥今天早晨转院了。”
“转院?”子青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转院?”
“这间医院的水平不够,医疗设备也不够先进,劳文斯医生建议转院。”严冬控制着自己眨眼频率,力求把假话说得更真一点。
程子青把毛巾扔到一边,唇角挑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转到哪家了?”
答案早就想好,严冬毫不迟疑地答道:“长风私立。”
这是家英国人开的医院,前些年被一个香港商人买下来,但医院设施无疑仍旧是好的。
但是……
“据我所知,长风私立跟这家医院的医疗设备不相伯仲吧,更何况我跟香山之所以之前选中这家,就是因为它有治疗香山病症的独一无二的声波仪。”子青一步步走近严冬,质询的语气平静而缓慢,却有着说不清的逼迫味道。
“转院的决定是我跟劳文斯教授商量后决定的。”严冬脸不红心不跳,这样的台词演练一早,就为此刻能顺畅说出,“我不懂这些,具体原因你可以去问劳文斯教授。”
今天一早他就重金雇请翻译救急,把整件事跟劳文斯教授沟通,让他配合自己在子青面前演一场戏。作为补偿,严冬出钱让翻译陪劳文斯教授一行好好享受中国风情,说白了,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直到找回叶香山。
劳文斯教授许久没有给自己放假,自然欣然接受,整天带着团队走街串巷,吃小摊羊肉串吃到拉肚子。
自然,这是后话。
“好,那我去长风看他。”子青不跟他计较,伸手去够衣架上的衣服。
“子青,医生吩咐,这段时间香山大哥要静养,所以禁止一切探视。”严冬阻止住他,“不信你可以问……”
“我谁也不问,”子青眯起眼,一把将衬衣甩开,讥讽道,“严冬,我们私下相处的时候你从来不会跟香山叫‘香山大哥’,今天怎么忽然守规矩起来了?”
严冬语塞。
一个迟疑已经足够引起程子青觉察。
待严冬反应过来的时候,子青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
怎么办?
他绝不能承认,那样不仅等于承认自己没有能力,更重要的是,也许子青会怀疑是自己吃香山的醋而故意疏于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