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玉(8)+番外
来御家已半年多,下下下个月,这一世,我便五岁了。
白天夜里地探,里里外外,算是被我摸了个透。
今个后门的偏门,是张五守着,张武嘛,天生嗜酒。
是我出门的时候了。
大将风范 下乘身手
来御家已半年多,下下下个月,这一世,我便五岁了。白天夜里地探,里里外外,算是被我摸了个透。今个后门的侧门,是张五守着。
张武嘛,天生嗜酒。
是我出门的时候了。
至于被发现追着猫跑出去,一干人等怎么解释推诿,便不关我的事了。等领事的知道了,再教训了他们,再遣了人来寻我,待寻到了,我该办的也办完了。回去之后么,大不了关几天。前几次都是这样的。
我怀揣着猫,一口气跑了好些路,终于跑到了偏郊。七拐八拐,拐到一个僻陋阴湿的小巷里。今天,正好这儿有场对决。上次听来的。
定神一看,潮暗的一道,灰暗破落的户房耸拉在道两旁;
再看——这个!怎么来晚了呢!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趴在满是污泥的地上,赤 裸着的上身已有些看得出肌肉轮廓、刚硬线条。
他身上战绩斐然,当然,是他对手的战绩——和着血,泥,淤青。
战场……我是说地上,也很惨烈,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污水哪些是血。和着红的黑的灰的一片,铺延在这孩子满是伤痕的身躯之下。在漏下片许的阳光中,显得有些诡异瑰丽。
不会吧,打完了?我来晚了么。倒是这番景象,真是触目,真不知刚才是怎么打的。哎呀呀,没看到,可惜了。
我赶紧像几个来看热闹的衣衫褴褛的小孩一样,寻了一个角,窝在巷子的阴影里蹲了,静待。
那躺在地上的小孩儿,还兀自紧握着好像被他称作剑的长铁片。
难道……还没完?
只见那小孩儿用“剑”撑着地,艰难地站起来,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大腿的痉挛地抖着。腋下还兀自滴着血。
这是要干嘛,不会还要继续吧,不过看这身体状况……我暗自思忖着。
“嘿嘿……”“嘻嘻……”周围转来了小孩儿们的嗤笑的声音。
那着淌血、背上一身的浓墨重彩的斑驳,在泥泞中兀自撑站着的男孩,对嘲笑之声恍若未闻,只低着声音,朝前面一个正在离去的身影,嘶哑地吐出两个字:“站……住。”
叫的,自然是那个对手了。我们一干看热闹的都屏了气,静待。
只见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当然,也是背对着那小孩儿的,顿了顿。
这个背影身形尚小,却发出一股凌烈之气。
可就顿了一顿,便从地上拔了剑,划出一个嚣张的弧度——插在背后。
继续迈步走了。
“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打完了就跑,算他娘的屁的爷们。”
唉……这孩子……竟不顾浑身是伤地嘶吼出声了。怒极攻心?哪有这么说话的。
结果这一喊,又牵动好些血打在地上,砸成小小的圆圈。
却见那准备离去的背影,顿了脚步,缓缓转过脸,露出一张——有些骇人的侧颜。
明明才十一二岁的脸上蜿蜒着一条长长的刀疤,将眸边到唇侧分出一条难补得沟壑,在黑黄的皮肤上泛着白,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深深的眼,高高的鼻,薄薄的唇,再配一身勉强算是粗布拼凑出来的衣服——跟英俊搭不上边,却算是顶顶有特点的了。
见他转了过来,小孩儿又朝他吼道:“你他娘的,老子输了……快给老子一个痛快!!”
看看,这是小孩儿在这时候该说得话么?
呵呵,这是爷们置于死地时说的话。
这小孩儿,有种。就冲动了点。
刚才笑的小孩们都禁了声,像鸭一样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我心中微寒。对生命,我还是有起码的敬畏的,可他们……
闻言,只见那个背剑顿步的,皱了眉,喉头似乎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似是嗓子受了什么伤,再开口,一声完全不属于孩子的低谙沙哑,道:
“是爷们的话,下次再找我打一次。”
“还没死,就还没输。”
两句话,讲的极慢,声音象划在沙地上砂纸,糙然铿然。
一群旁观的小孩露出或遗憾或不屑或轻蔑的神情。
我却一阵恍惚。
光从巷子的间隙中漏下,照在他背剑而立的修长的身上——竟让我,有了上世受洗时的感觉……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回过神来,不顾兀自晾在那里遗憾不屑轻蔑的,赶紧起身朝那个已经迈步离去的背影追了上去。
又拐过几个巷子。黑黄的小孩儿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
“怎么又是你?”他转过头,不耐。不错,又是我。
我对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和煦的微笑。
“你不怕我?”他挑眉,说实话,配着这张脸,不好看;
再配了声音,倒是更骇人了。
难怪问出这句话。
“我是来找你打架的。”清脆的童音从我口里溢出。忽略。人总有小的时候不是?
“……”他皱眉,转身。不甩我?唉……也是自然。
我趁其不备,抽了他背在背上的三只“剑”之一,跳将开来。
我本来功夫就没歇下,再加上这半年来,挨打时总得小心着寸移,不着痕迹地避开要害。他们七拳八脚的乱打乱踢的没章法,我却得时时小心在意,于心于智于体能,耐性耐力耐打击——确确是磨练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