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持明龙尊的我怎么在提瓦特
他面朝着皮耶罗,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角,明亮的异瞳有着坚定的信念:
“这是我血脉中代代相传的职责,它已延续了五百年,也必将再绵延至下个五百年!”
“……”
代代相传吗。
也不知道坎瑞亚的血脉,还能留存几代呢。
也许是因为刚刚咽下的椰炭饼泡水发了胀,胃部开始沉甸甸地挤压其他内脏,令皮耶罗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
尤其是心脏,痛得想让人发疯。
但大脑有它自己的考量。
“是吗,那你们还真了不起,居然能传承这么久。”
口被支配,吐出不由心的话。
“也不全是我们自己的功劳啦!”
少年却浑然不觉,害羞地用指尖挠挠深色的脸。
“若是没有大慈树王和降雨红龙的帮助,想必阿如村也不会兴盛至如此地步!”
?
“降雨……红龙?”
皮耶罗的心里立刻茫然了一瞬间。
感恩大慈树王倒是好理解,毕竟根据对沙漠遗迹调查,他已清楚须弥历史上的两次深渊污染都是大慈树王帮忙解决的,但这个莫名其妙的降雨红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抱歉,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
“没听说过就对了!这是在阿如村独有的传说!”异瞳的沙漠之子激动起来,向这雪国而来的客人讲起古老的故事。
“在五个百年以先,大慈树王尚未辞世的年代,阿如也未曾建立的时代。”
智慧的女神林中行走,文明沙上繁荣。
“奇异的污泥从地底升起,将黄沙染成漆黑,蛇鳞从人骨上长出。”
恐惧与哀嚎布满大地,灾厄流入人间。
“慈悲的龙不忍见这世间疾苦,哀泣着从地上升起,血与泪在空中一同流淌。”
……不大可能,高贵的龙裔怎么会为凡人哭泣呢。
皮耶罗很难想象出那场景。
“血与泪化成细雨,温柔地扬在了漆黑的沙漠上,火燎尽了蚁群,烟驱散了毒蜂,金黄于淤泥中浮现……。”
少年的脸上带上了纯粹的景仰与向往。
“真想看看那是怎么样的景象啊。”
好多比喻,该说不愧是传说吗……等等!
皮耶罗的眼神忽地凝住了,愣愣地看着少年不断张合的嘴。
深渊……被驱散了?
不可能。
对旅人的惊诧一无所觉,异瞳的少年仍在回味古老的传说。
“然后,在那龙雨落下之地,人们修建村庄,繁衍生息,就成了最初的阿如,也就是天堂的意思。”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皮耶罗先生有什么感想?”
“……!!”
皮耶罗对阿如村的历史背景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在意:
“你是说,那龙什么也没做,只是招来了一场雨,阿如村附近的土地就全被净化了!?”
“是啊。”少年浑不在意地扬扬手,向旅人展示广袤无垠的沙漠。
“所以才很厉害嘛。”
丑角的目光越过沙漠,防沙壁的影子在视野的尽头若隐若现,看不清晰。
净化这么大的土地,不用透支力量,不用打造结界,不用彻夜与被污染的魔物鏖战?
“……不可能!那是连神明和天……”
那是连神明和天理都避之不及的东西!是来自世界外的力量!
只要些许细微的接触,如蜜的低语和彻骨的疯狂就应如蜘蛛的黏丝,沾在灵魂上再也洗不掉了才对!
多少生灵沦陷其中,多少神明跌落王座!
就算是是五百年前的那场污染规模不大,也不该净化得如此轻松!
皮耶罗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若是深渊可以如此轻易地被净化,那坎瑞亚人的痛苦与挣扎,到底都算什么!岂不是毫无意义?
降雨的红龙,你到底是什么存在?
完全不清楚皮耶罗的复杂情感,少年只是在为这强烈的否定感到愤怒:
“哪里不可能啦!这些故事古籍里记得清清楚楚!”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古籍肯定有缺损!!!!”手指揪住头发,声音几近嘶吼。
“……”少年被皮耶罗的剧烈反应吓了一大跳,瞪圆了眼睛不说话了。
沙漠动荡,权位迭代,五百年前的古籍确实破损不堪,连「降雨红龙」这个四字名号都是后人根据断章拼凑出来的,连顺序都不知道对不对。
皮耶罗自顾自地沉默了片刻,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
“你说龙从地上升起,具体是从哪个区域,古籍上可有记载?”
他想向异瞳小少年问更多的情报,但那沙漠的子民却警惕地绷紧身子,戒备地看着他。
“先生……你的反应非常不对劲欸。”
“你真的是个普通的旅者吗。”
“我……”
皮耶罗张了张口,心里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失效。
沙猫虽小,亦有利爪与坚守。
他扯起嗓子,对着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厉声呵斥:
“立刻道明你的身份!否则就离开阿如!”
许多道不善的目光被吸引而来,脚步声渐渐聚集。
越是艰险的地方,生物就越是团结,越是排斥外人。
沙漠即如是。
“……”
无需过多的思考,皮耶罗立刻拎起水囊,后退几步掉头就走。
他来这里补充补给的初衷已实现。
至于那意外得获的红龙情报,无需依赖不可信的民间传说。
愚人众有自己的证明方法。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这条红龙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