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持明龙尊的我怎么在提瓦特
“嘀嗒。”
血浆从歪斜的吊灯上滴下,又被火焰烧化。
熟肉的香气在雪夜里蔓延。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罗莎琳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在教令院听到过的罕见理论。
当你闻到一种气味时,它的分子,它的一部分,就已经侵入你的身体,与你合而为一了。
……真希望这是个假理论。
“……呕!!”
魔女在血海肉山里弯下腰,疯狂地呕吐了起来。
“吧唧、吧唧。”
强烈的生理反应中,她依稀听到有什么生物趟着血泥,搅着气泡向她爬来。
是维可缇木。
血糊满了他的蓝发与衣裳。
太好了,他没事。
她强忍住恶心,尽力温柔地将他从泥里捞起:
“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哦,好孩子……”
那孩子却一声不响,只是举起脏兮兮的小手,按在了她胳膊上烧伤处。
“喂,小鬼,很痛的……”
阻止声突兀地停住。
昏暗月光下,满室血污间,女士看见:
淡淡的红光如雾般笼罩住她的全身,就如贼人突变前身体内所发的一样!
“啊!!”
无法再加更多思考,条件反射地,罗莎琳将怀里的幼儿大力地甩到地上,如同少女甩飞毒虫!
“咚!”
这一下可摔得不轻,维可缇木几乎是在满地的血泥里打了个滚,好半天才抬起头,蓝眼不解又可怜地看向女士。
怎—么—啦——?
“怪、怪……”
魔女没想到,一直被如此称呼的她也会有想吐出这个词的一天。
长椅与沙发上尽是泥泞血污,往昔熟悉的场景蘸满血后只余惊悚。
眼见着维可缇木还有爬过来的迹象,罗莎琳压下呓语,一步步地后退,握住门把手就狂奔而出!
张扬还是睿智,愤怒还是高傲,一切的一切都在魔女的脸上寻不见,只余劫后余生的惊恐。
“……”
孩子顶着满头的污物,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缓缓眨眼。
发生——什么啦?
被摔出来的疼痛很快就散去了,遗留下来的只有满腹的委屈。
“……呜。”
很累,很困,很疲惫。
在寒风中,在血泥里,孩子打了个哈欠,将尾巴抱起,迷茫又不解地睡了。
希望睡醒时,金发的人类会回来。
毕竟我真的好喜欢她啊。
但是等维可缇木睡醒时,只有讨厌的中年男人在用温水擦洗他的头发。
肉泥与染料从鳞缝里剃出,又被仔细地擦干。
软膏涂在嫩角上,又被掰开嘴检查口腔与牙齿。
“一切正常。”
丑角板着脸点点头,拿出衣服给幼儿换上。
至于那条恶趣味的小裙子,早就被谨慎地销毁了。
“啊。”尾巴打在丑角的手腕上。
疑惑又警惕的驱逐声。
“抱歉。”
不顾孩童的抗拒,皮耶罗将他强硬地抱起。
“罗莎琳没事,连旧伤都被你治好了,就是吓得不轻。”
听不懂。
幼儿努力地探出头来,向四围打量。
金发的孩子不在这里。
只有烦人的絮叨在耳边响着。
“你不该那样做的,特殊之处只有好好地藏起来,才能安安分分地长大。”
听不懂。
缓了一会,皮耶罗有些悲伤地看了看孩童懵懂的眼,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要害怕,也不要挣扎,我会保护你的……只是女皇陛下想让你做个身体检查。”
“?”
幼儿听不懂,只是不安分地伸手去拽他的半脸面具,小腿蹬乱了他的外袍。
他一刻也不想待在他怀里。
但中年人的手臂强壮,难以挣脱,他被一步步挟持入了新的房间。
在房间里,身着白大褂的学者郑重地站起迎接,半脸的面具将红眼严严实实地覆盖。
他弯腰,优雅地向被怀抱的孩童致敬。
“好久不见,我的持明先生。”
?
听不懂。
“……嘭!”
不等幼儿反应,拳头应声敲在那可恨的面具上。
“闭嘴,多托雷。”
皮耶罗收手,鸟嘴面具下有血液流出。
“不许叫维可缇木殿下那个名字。”
“多托雷!什么东西这么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赤裸上身的少年烦躁地在实验台上坐起,胸膛袒露着。
“……婴儿?”
人偶看向博士的目光渐渐带上了唾弃。
“人类,果然还是如此丧心病狂,连同族的幼崽都不放过。”
“唉,怎么说的我像什么大恶人一样,我明明只是收到命令,为王子殿下做个身体检查的可怜人罢了。”
这话也就能骗骗那些讲规矩的凡人了,愚人众的统括官直接扯出一抹冷笑:
“多托雷,维可缇木殿下身边发生的一切危险都将记在你身上。”
“哪怕没有证据。”
“……”
鹰嘴一样的面具挡住了所有神色,博士偏过脸,对人偶笑得柔和:
“斯卡拉姆齐,请仔细看看。”
他本想把孩童从丑角的怀里抱起,结果又被推了个踉跄。
“……啧。”
在人偶戏谑的目光中,多托雷强压下怒意。
“他可不是什么人类哦。”
遥遥地指了指持明的尾巴与角。
“!”
皮耶罗抱得过紧,斯卡拉姆齐竟忽视了这些明显的特征。
“他是个可怜的、孤独的、被排除的异类呢。”
“啊,这么说起来好像和你很像呢,真是抱歉啊,斯卡拉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