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持明龙尊的我怎么在提瓦特
王子对他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深信不疑。
毕竟,至冬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国家。
愚人众也是光伟的军队。
是真理,是法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但是,为什么呢。
龙尊对着被举起的白刃迷茫,心里升不出一点被威胁的愤怒来。
为什么你们会突然露出如此恐惧的表情来呢。
*
“呜。”
克雷薇被王子的话惊得瑟缩,更紧地回抱住佩露薇利。
女皇陛下……愚人众……维可缇木王子……
原来如此。
母亲大人死了。
但是我们还是不能得到自由啊。
也不是所有孩子都在关注自由的。
“闭嘴吧!骗子!骗子!!”
黄发的少女厉声怒呵,脸上狰狞,全不见昔日的稚嫩。
王子认得她,当她是个孩子的时候,也曾撒着娇,清脆地喊自己为哥哥,央求少年摘下过高的泡泡橘。
但那棵树已寻找找不见,昔日的姑娘也找不见,现在龙尊面前的只有血淋淋的麻木与怨恨。
“你是当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是想唬住我们啊,维可缇木,王子啊……我都分不清了。”
她目光绝望灰暗,全无年轻人当有的朝气。
“这里是壁炉之家,这里是求王的实验场……怎么可能会有人活着走入光明呢。”
……
是啊。
就算母亲大人死了,又会怎么样呢。
连年的惊恐折磨足以让一个脆弱的孩子精神错乱,生不出面对未来的勇气。
“所有人都是骗子,你也是骗子,你说的话绝不可能实现……”
迎着王子殿下迷茫的目光,刀刃反转,轻轻地贴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我知道的,会有人再来的,我们会像垃圾一样被回收……像兔子一样被送到实验室里……到那时候……”
“只怕连求死都难了。”
手腕一拉,红雾乍露于蓝眼之中。
“!!”
白靴染泥,血满衣裳,此处再也没有纯洁美好的少年。
富人远远地看了一会。
看那白发的少女幡然醒悟,劈手躲过同伴手里的剑。
“愚蠢的自伤行为!”
看那粉发的少女强忍不适,扬声向着人群大声呼喊。
“维可缇木……殿下是来解救我们的,希望已经到来了!”
看那蓝发的少年目光震动,点点红光补上断裂动脉。
“为什么……”
此事成了。
潘塔罗涅伸出手,扶了扶眼镜,面上露出悲伤又满足的笑。
羔羊见了血,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一个极简单的计谋。
世人皆轻信于库嘉维娜的温和外表,乃至于将王子托付于她手上。
库嘉维娜,库嘉维娜,不可让他见太阳,那光太热烈,罩在其上的雪就化了。
库嘉维娜,库嘉维娜,不可置他于黑夜,黑夜太孤寂,莹润的光泽就要暗了。
“烫手的宝石,先放在实验场里保管吧,那里最偏僻安全。”仆人仍保持着温和的外表,但年轻的银行家早把她看破:
“又不让这小娃娃见人,又要让他高兴,丑角真想让我亲自哄他不成?潘塔罗涅,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多批些经费吧。”
半真半假的抱怨,是常见的求钱话术,潘塔罗涅早就听得厌了,也懒得同情他们。
但这次却不一样。
对着烦恼的女人,冷血的银行家竟贴心地伸出援助之手:
“可是那位蓝角白尾的俊俏小王子?我曾有幸远远地见过他一面。”
“他可真是美丽到,令人见之难忘啊。”
声音要高昂,笑容要贪婪,真情掩盖于算计之下。
“如果能和他共度一夜,我就是死,也值了。”
“哦?这个形容……”
玩味的微笑挂在女人的嘴边,潘塔罗涅知道她误会了什么。
“玩挺大啊。”
真恶心。
*
“主人。”
负责人恭恭敬敬地向着面前的年轻人行礼,面上一派讨好。
“仆人大人送来的几个实验体看着有些不好了,排异反应相当严重,是不是应该趁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发挥些剩余价值……”
“没有远见的东西。”
博士轻斥一声,面上无甚波澜。
“库嘉维娜送来的实验体质量上等,现在取器官就是浪费了,你去提两粒人参果来,激发一下他们的生命力。”
“是……啊?”
条件反射地应下后,负责人惊呼出声:
“居然要用人参果,那可是保命的好东西,主人啊,这是不是有些……过于浪费啦?”
“没关系。”
漫不经心地翻着实验记录,博士的嘴角微微下撇。
“王子殿下的下一次体检时间,就快要到了……啧,皮耶罗就是个短视的匹夫。”
女皇也短视,若是把持明先生早些给我,我定能研究出许多新鲜的东西。
哪里会像现在,只能将有限的血样稀释,造出不伦不类的维生药剂。
也就是这些没见识的人愿意将其视如珍宝了。
“是、是!”
负责人不敢违背博士的旨意,连连应承着去办事了。
都是些拎不清事的蠢货。
心里感叹着,面上去没有显出什么来,毕竟多年的伪装早已刻入了骨髓。
空荡荡的室内,年轻的博士站得有些累了,背部放松地靠上座椅,手里捏着实验记录不放。
“长期,短剂量地服用人参果对魔鳞病的治疗效果显著提升,只是不能治愈,有点浪费啊,还是得换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