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持明龙尊的我怎么在提瓦特
这五百年改变了太多。
若陀龙王无语地一掌拍上脑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风神两眼:
“你这家伙为什么睡了这么久!但凡你早醒来几个月……”
可能就把到处乱跑的泽苛给拦下了!
若陀想起那位琴副团长对泽苛满口的夸奖与赞扬就觉得高兴又好笑,其中还夹了些心酸。
高兴啊,终于找到了游子的影子。
好笑啊,老朋友居然被人类当成后辈来照看了。
心酸啊……
你被受恩的人类背叛谋害,流离在外四百余年,今日却依旧向他们伸出援手,初心未变。
不知情的路人交口称赞,而龙王,只想要流泪,为朋友道一声不平。
巴巴托斯却完全不清楚这些内情,只是被质问得满脸茫然:
“又不是我想睡那么久的,谁叫我们蒙德没有九沃龙尊?欸对了,特瓦林应该是被深渊污染了,一会让泽苛帮帮我的忙……”
“……恐怕不行了,朋友。”
摩拉克斯颇为无奈地合上金瞳,忍下长长的叹息:
“我要与你谈论的事情,就与泽苛和至冬有关。”
泽苛为何在大陆上游荡,彻夜追杀深渊与愚人众?
摩拉克斯有预感,如果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凭泽苛现在这种没有记忆的状态,就算是顺利地被自己拦下,也无法放下行囊,安然休息。
*
蓝色的少年仍记得当年赤脚踩进雪地里的滋味。
全身仅余一条长袍,坚硬的白鳞可以抵挡伤害,却带不来温暖,刀片般地覆盖体表,吸取内心的余温。
没关系。
凛冽寒风中,持明龙尊倔强地挺直腰身,昂起头颅,不容许自己因寒冷蜷缩。
我有火热的灵魂,滚烫的心脏,冰与雪,都不能将其覆盖。
所有被烫化的雪,都将成为我的武器,我指尖的水刃,我掌中的水鞭,涤荡污秽的罪孽。
背后是正在坍塌的宫殿,前方是未明的道路,龙尊抛下一切,走入了人世间。
留下他迷茫的朋友。
“哈?维可缇木叛变!?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紧急会议召开,刚结束任务的人偶匆匆赶来。
“他是至冬的王子,哪有王子背叛自己国家的!”
这简直、简直比母亲遗弃孩子还要荒谬!
“事实就是如此,斯卡拉姆齐。”
蓝发的劣医依然挂着那副讨打的笑容,挑拨着木材,往里填加着薪火。
“还不是某些人娇宠他太过,把他给完全惯坏了,要我说……”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为首的统括官:
“对待必定会有叛逆期的孩子,就应该先用细绳捆好,糖果与教鞭严加管教,这样长大成熟后也会如良犬般乖顺,生不出太多事端。”
“你、敢!”
不等丑角回话,高傲的女声径直插入,怒火喷薄。
是八席,女士。
“我有什么不敢的?”
博士冷笑一声,今日的他攻击力惊人得旺盛,连往日里的优雅形象都不顾了。
优柔寡断,不合时宜的善良,竟让瘸腿的鸟儿都展开翅膀飞了!这让忍耐多年,仅以血样解渴的学者如何能接受!
“倒是你,世人厌憎的魔女,不会因为帮助女皇抚养了维可缇木区区数日,就以他的母亲自居了吧?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你!你……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火炎的魔女虽然冲动,但也不是真的无谋,她立刻发现了其下的漏洞,想起了深夜来袭的贼人。
“好哇!可怜当时的王子才多大,你就开始算计他神奇的能力,想把他占为己有了吗,博士?”
一无所知的魔女以为自己抓到了博士的把柄。
“小心女皇的烈怒冻伤你的舌头吧,僭越的臣子!”
“……”
但那可恨的学者只是对她露出了个嘲讽的笑容,便浑不在意地偏过头去,一副不屑与傻子辩论的模样。
不对劲。
虽然心灵还被王子叛国的噩耗所撼动,但散兵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了其中的违和。
且不说维可缇木神奇的力量指的是什么,但博士的姿态明显表明:
女皇,原谅并忽视了博士对自己养子的窥探。
“……”
什么啊。
神明和人类……还是如此地令人作呕。
他伸手,捂住左胸膛,只感觉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悲伤。
这只是个形容。
毕竟,我身为人偶,是没有心的。
执行官来得还算齐,只是真心实意为王子殿下担心的不太多。
潘塔罗涅推推眼镜,一派无害的模样,在少女欢快的小曲中,将一切尽收眼底。
“维可缇木……殿下叛逃已成定局。”
犹豫着加上敬称,公鸡直言试探:
“不知我们从今往后,该如何对待这个……孩子?”
“安静。”
澄如明镜的殿堂前,丑角下达女皇陛下的旨意:
“以刀剑伤他,但不可伤他性命。”
“以谎言害他,但不可害至疯狂。”
“将抚养之恩情化为缎带,将昔日的温柔捶成绒布,牵绊他勇往直前的脚步,若王子回头——”
“金玉所铸的冠冕将永远带在他的头上。”
原来如此,以情动之,试图说服维可回头,不再与至冬为敌吗。
斯卡拉姆齐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还没有到达最坏的地步。
但人偶却不知道。
持明的龙尊,有一颗至刚至烈的心。
你若强行令它柔软。
除了碎玉一地外,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那已经是多年前的旧事了,无论是帽帽还是罗莎琳,叛逃冬都后少年龙尊都没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