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持明龙尊的我怎么在提瓦特
“是谁当初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向我诉苦:屋子里太无聊了,容我去灵矩关散散心?”
竟是翻起了旧账。
摩拉克斯身姿挺拔修长,双腿笔直,长长的辫子垂在脑后,一抹金棕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扬起。
他剑眉金目,沉下脸时自有一股不容亵渎的气势萦绕在眉宇间,端得是天生的帝王之相。
泽苛知道摩拉克斯威势极盛,仅一人就可坐镇一方,吓退万千敌人,但他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这种威压。
岩王帝君对待泽苛向来是耐心的,温和的。
所以泽苛目前的恐惧,并不是在恐惧疼痛,而是在恐惧看起来十分陌生的老友。
这种恐惧感太过强烈,甚至能让向来心思细腻的龙尊做出夺门而出的举动。
摩拉克斯继续在青年身边缓慢地迈着步,鞋底与地面带来的震动,顺着地板流进泽苛的心里。
咚,咚,咚。
规律的脚步声与泽苛纷杂的心跳混合。
“是谁向契约之主承诺:什么也不会做的,只是出去放放风?是你吗,雪稔君?”
“咕。”
有咽口水声音轻轻响起。
“……是我。”伏于地的龙尊终于小声应到。
“那么。”摩拉克斯突然站定,两目射出泠泠寒光。“又是谁轻易地应下与我的契约,后又轻易地将其抛之脑后?”
与硕大石手亲密接触的部位冒出冷汗,浸湿衣袍。
如果能回到过去,泽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甩当时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在契约之主面前乱立契约,知道的说你是救灾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寿星上吊,活不耐烦了呢。
可惜当时的泽苛被执拗冲昏了头脑,只怕是再来一次也想不起来给自己留后路。
泽苛的龙尾末段不自觉地下垂,缓缓摇成扇形,配着炸开的鬃毛看起来真是十分可怜。
龙尊的尾巴竟是不自觉地做出兽类讨饶的动作来了。
“……是我做的。”他僵着脸承认。
“嘭!!”
承认的话出口下一秒,一道黑影从岩王帝君的手中投掷而出,青年面前的石椅应声而碎!
迸裂而出的小石子打痛了龙尊面上的皮肉,激得泽苛蓝瞳骤缩。
“!!!”
摩拉克斯从碎石堆里捡起那把戒尺,威严的脸上辨不出喜怒。
“那么,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你当无异议吧。”
泽苛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这个力道会死龙的吧!
但是确实是我有错在先,若是只是挨些打就能让摩拉克斯恢复原样……
但是真的不会直接被打蜕生吗!?
千思万虑之下,泽苛胡乱地摇头表示无异议,随后把眼睛一闭,头猛地一缩,埋向地板逃避起了现实。
你打吧,我摆了。
现在只能从龙尊颤动的尾巴上感受到他并不平静的心情了。
“……”
摩拉克斯不言不语地走近被按压在地的泽苛,屋子里一时之间竟只能听见脚步和青年急促的呼吸声。
第一下会打到哪里?
泽苛见过学堂里的孩子呜呜哭着挨手板的样子。
但实在很难想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摩拉克斯越走越近,一阵衣物摩擦声过后,泽苛能听到岩之魔神半跪在了自己的身侧。
那双巨大的岩手如有神智般扭动收紧,将虚弱的龙尊握得更紧了些。
在被禁锢的不适中,泽苛感受到了摩拉克斯将手举起,坚定地放在了龙尊被汗湿的后背上。
要打后背吗?感觉能抗得住。
那手慢慢下滑,滑到了龙尊的腰处。
后腰吗?抗起来有些困难。
摩拉克斯却并没停止,他的手往脊柱中间移,岩掌满满当当地抓住了泽苛的……尾巴根。
打哪!??
龙尊的尾鳞瞬间炸起,刀片般地划向空气,泽苛也顾不上装死了,把头抬起惊惧地扭头看向摩拉克斯。
坚硬的龙尾与身体的连接处是泽苛全身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平日里泽苛自己都不会轻易去碰,毕竟连附在那里的鳞片都是软的!
尾巴根处敏感的神经群们立刻向大脑传递警告信息。
“摩拉克斯!!不行!”声音染上了惊恐与不敢置信。
岩王帝君置若罔闻,一手紧紧地握住了尾巴肉,一手拿着戒尺在尾巴根上比划,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
抗不住!怎么想也抗不住!
泽苛急了,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疯狂地在石手下挣扎扭动起来,大白鱼似的挣动不停。
他现在身体正虚弱,哪里能逃得开?摩拉克斯高高地举起戒尺,眼看着就要无情地劈下!
泽苛简直要吓得魂飞魄散,在这最危机的时刻,他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直接惨叫着告饶:“我错了!摩拉克斯!我错了!!”
认错声中暗含微不可查的哭腔。
那戒尺携着风声呼啸着劈下,“啪——!”
“呜啊!”
随着这一声脆响,龙尊浑身都崩直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像……
不痛?
他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只见那戒尺赫然劈在了摩拉克斯握着他尾巴的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岩之魔神与龙尊惊魂未定的蓝瞳对视,轻轻叹息一声:
“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嘛。”
他突然又变回了泽苛那个熟悉的朋友。
“……?”
按着龙尊的石手轰然消散了。
虽然禁锢消失了,但龙尊仍呆呆地趴在地板上,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什么。
摩拉克斯松了龙尾巴,把戒尺往空间里一揣,利落地把吓懵在地上的龙尊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