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持明龙尊的我怎么在提瓦特
龙王看着在太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水印,理智渐渐在空中飘散。
我在做什么来着?
恍惚间他又闻到那股很香的气味。
香气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郁。
龙王轻吸一口气,无意识地抽动了喉结,涣散的赤瞳回头探寻香气的源头。
“若陀,你发什么呆。”很香的蓝色小点心站在他的身后,微微昂头,关心地看他。
“…………”
龙王不言不语,赤瞳暗沉地盯着面前的生物。
他的舌下开始分泌唾液。
“若陀?”泽苛茫然地摇了摇尾巴,淡色的眼瞳染上几分担忧。
“你又头痛了吗。”
青年上前几步,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龙王不动声色地抓住了泽苛伸过来的手,磨了磨牙,沉默地拱起脊背。
“吱嘎啊————”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碰撞声后,龙王身形缓缓变得高大起来。
他脊背后附着狰狞的鳞甲,半龙半人的巨大手爪牢牢握着龙尊苍白的手腕,连黩镯都被按在他的手掌里晃动不得。
太阳热烈,但龙王的影子却能轻易地罩住身前的青年。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
泽苛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的老友,龙尾直觉性地不安下垂,尖端的鬃毛紧紧地贴着地面。
他的尖耳朵瑟缩着向后靠,但出于对朋友的信任,龙尊保持住脸上的镇定。
“……你捏痛我了。”他僵着脸小声地抱怨,眼睛扫视着,试图在面前的怪物上找到熟悉的踪迹。
但那赤瞳混沌一片,朦胧如野兽。
若陀又怎么会是野兽?
“……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你现在真的有点可怕……”
回应他的是怪物突然张开的满嘴利齿。
泽苛忙把头一偏,巨痛从他的肩颈处迅速蔓延开来,引得他惨叫一声。
“若陀!!”
那怪物的袭击动作如狮如虎般凶蛮,将全身的重量通通压在青年身上!
泽苛正病弱,哪里能扛得住?双腿一软就向后跌去。
“————咔嚓!”
青年被那庞然大物仰面压翻在地,回应他的只有腰椎不妙的脆响。
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尾巴了。
……
远处,三个仙人站在高处看着大水一点点退去,露出被淹没的建筑。
残留的水汇集成河,在青墟浦化为青潭。
“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本仙很满意!”鹤姿仙人骄傲地抬头看被大水洗的闪耀的崖壁。
魈低头看露出水面的灵矩关,眉目也放松了下来,喃喃自语到:
“如果能等到战争结束,其实灵矩关的存在与否,也就不重要了吧……”
沉思间,他突然从沉默的麒麟少女身上听见一阵急促的牙关磕碰声,显得极为恐惧的样子。
“怎么了,甘雨?”留云也听见了,担忧的回头看向自己的徒弟,“本仙记得你并不恐高。”
麟角少女浑身的肌肉与皮肤都被吓得哆嗦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说不出一句话。
鹤姿的仙人看得心疼,忙把惊恐的少女搂进怀里,柔声安慰:“师父在这里,不要害怕。”夜叉少年也立刻凌厉了脸色环顾四周,搜查任何可能有危险的事物。
突然,魈金瞳增大,不可置信地看向远处的山顶。
与此同时,少女恐惧的声音也在留云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响起:“龙王……在、在袭击师叔……!”
“!!!?”留云闻言立时看向山顶方向,在她视线的前方,夜叉少年持枪腾风而起,直指半龙半人的怪物。
甘雨刚才说……谁在干什么?
“若陀!!!给我停下!”枪把狠狠抽在怪物的背甲上,击出一片刺耳的金石之声,少年仙人嘶吼着试图唤回同僚的理智。
只是离开那么一小会,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稀薄的粉色血液洒在岩石上,生死不明的青年安静地被怪物按在地上,没有声音。
还活着吗!?
魈又是一枪把打在龙王的头上,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泽苛!泽苛!!喂!回答我!!”
被怪物压在身下的人没有回应少年焦急的怒吼。
“啧!!”魈咬牙,狠心用枪尖刺破了那怪物的手臂,点点血液滴落在地上,“给我清醒点!若陀龙王!!”
那怪物挨了这一击,吃痛地眨眨眼,赤红的瞳孔重新漫上了清明。
一种说不上来的餍足感占满了他的意识,蓬勃的生命力在他的体内鼓动,摧毁着体内的一切阴翳。
他好像回到了刚刚诞生的那个时候,那个完美又毫无瑕疵的年轻时代。
就如枯树逢秋雨,旱地尝甘霖,重焕新生。
但快乐的前调如雾气般短暂,在烈日的照耀下轻易消散;而从喉咙里溢上来的的血腥气,却能霸道又汹涌地占满整个口腔。
真想让人弯腰呕出胃中的所有东西。
“呃唔——!”
龙王随着本心疯狂干呕起来,剧烈的呕吐让他的泪都几乎要流下来。
于是,在泪眼朦胧中,若陀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龙角的青年被按在泥地上,蓝眼定定地看着他,熟悉的面容上沾着粉红色的血。
泽苛,是谁伤了你?
他本想开口问,但是他看见了按在青年破损伤口上的狰狞巨爪,其上有熟悉的鳞片。
他收了收手指,那爪子也跟着动了动。
是……我?
那怪物的鳞甲猛地内缩,身形回溯,重新变回了一个魁梧的男子,茫然地压在青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