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扬去找小许的时候小许刚化完妆，见到他来也没让他脱鞋，直接跑里屋去换完衣服拿个包就出来了。

“走吧。”

“小许，老样子，今天你帮我挡酒。”肖扬抓住小许的胳膊肘儿先安排好，不然依他一杯就晕，两杯就傻，三杯就倒的酒量，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放心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小许自信满满，拍拍肖扬的肩以示安慰。

于是肖扬真的放心了。

两人到场时刚好八点五十，因为不是用餐时间，所以福泉楼里客人不是很多。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三楼的祥瑞阁，是个可以容纳十六人的包间。里头坐着班长贺彩和“羊夫人”的创建人——梁奇彬。

班长还是老样子，胖胖的，一见人就笑。梁奇彬比出校时多了份成熟稳健，言语间的变化相当明显，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大声说笑。

“你们两个还是形影不离啊，打算什么时候办？”班长笑着问小许。同学四年谁都知道肖扬话不太多，只跟小许走得比较近。

“嗨，你还没办呢，我们哪敢抢前啊。”小许拉着肖扬挨着坐在班长旁边。她这么做也是希望一会儿班长能多拉去一些注意力，让她和肖扬少被注意到。

梁奇彬给肖扬递了支烟，肖扬默默地接了点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这位室友的变化太大了，不是变得不好，而是变得太快，太多。

“乐游仙境还在玩儿吗？”梁奇彬浅浅地吸了一口烟问道。

“恩，玩儿。”

梁奇彬闻言表情有些变化，嘴角很清楚地弯了弯。

肖扬不明所以，淡淡道：“建了个新号，玩儿医生。”

“是么……”弯起的嘴角慢慢恢复原样，梁奇彬状似不在意地问：“羊夫人几级了？”

“九十八。”

“差两级一百，不玩儿不是可惜了么？”

“装备被爆没了，所以干脆就换了个新号。”肖扬耸耸肩道：“反正法师职业也玩儿够了。”

气氛突然凝住，肖扬不禁转头往门口看。

进来的人叫冷微，倒追过梁奇彬。不过两人从没开始过，因为梁奇彬一开始就拒绝了。

肖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冷微和梁奇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班长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抢在低气压变得更低之前开口跟冷微打了招呼。

人渐渐多了起来，十六个位置不到二十分钟就满了十一个，班长提议不等了，开始上酒上菜。大半的人早上都没吃饭呢，总不能空着肚子谈现状。

肖扬和小许挨着，梁奇彬坐在肖扬对面，冷微则坐在班长对面，既和梁奇彬隔着人，也没和肖扬近着坐。

虽然来之前已经和小许说好了，但是看到三大箱啤酒被服务生搬进来的时候肖扬还是感觉到自己肝儿都在颤，真的真的恨不能马上消失在祥瑞阁，感觉自己压根儿就不该来的。

随着一道道精制的菜肴上桌，大伙的话题也从现在的工作聊到了在校时的生活。

梁奇彬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大伙提到他的时候笑笑。冷微则是无声地把着酒杯子时不时喝一口。

大伙聪明地不会把这俩人说到一起去。

肖扬装傻充愣，每每一有人说到他和小许的时候他就呆呆地笑，笑得特憨厚，就别提那张秀气的俊脸配上天真无辜的表情有多让人纠结。

他本人倒是无甚在意。

小许习惯了被误会，已经学会睁只眼闭只眼了。

梁奇彬被灌了不少，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冷微看样子还是放不下，但也没做什么特别的表示。

小许被一杯接一杯地气招呼着，因为无用的班长居然没喝多少就快不行了！她早先竟没有发现班长这么不扛用啊。

肖扬见小许就快招架不住了，连忙尿遁。

能跑一会儿是一会儿，他现在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小许扔这儿自己来个半路逃窜。

“肖扬你太不厚道了！”男厕里肖扬突然自我鄙视起来，为他过分不义气的想法。

“什么不厚道？”梁奇彬环臂抱胸，靠在门框上笑着问。肖扬这小子居然一个人站在洗手池边出神，表情千变万化的，连他来了也没看见，末了还来个爆炸式自言自语？！

别是工作压力太大精神不正常了吧……

“呃……咳，你什么时候来的？”肖扬问完摸摸鼻子掩示尴尬。

“就在你不厚道的时候。”

“……|||”

“怎么着？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自己不厚道？”

“偷听更不厚道。”

“我就站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听的。”

肖扬心道：“光明正大地偷听更可恶！”

“还是喝不了酒？”

“恩，是啊。”肖扬傻呵呵地答完看着门板，脑子里想着这门板一遇上梁奇彬这样的客人连存在的意义都没了。

“肖扬，你还是没变。”梁奇彬突然收了笑容，认真地看着肖扬道。

那样的表情，肖扬觉得应该称之为——无力。

“呵呵，是吗？你也没怎么变啊。”肖扬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大彬，我先回去了，你慢慢解决哈。”

肖扬说着就要出门，却被梁奇彬一下扯住衣袖子。

一个趔趄，肖扬差点撞门框上。

“还有事？”

“肖扬，你喜欢男人吗？”梁奇彬没有抬头，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鞋，低觉地道：“我喜欢你。”

肖扬身体当场僵住，感觉自己被502粘在了男厕门口的地板上。

“大彬，你……你……喝多了吧，说什么呐？”肖扬看着用奇怪的眼神偷瞄他和梁奇彬的清洁工大爷真想撒腿就跑。也不知梁奇彬这是突然抽几级疯，选了个厕所来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