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反派嫁我为妻了(107)
其他学子已经纷纷行动起来,或思考、或下笔,总之一看就是在作诗,只有苏徐行脸色僵硬,直直地盯着桌面一动也未动,看起来像在发呆。
坐在他对面的苏耀见状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果然,这个贱种在桃源镇关了两年,书都没读几本,还能作劳什子诗?哼——今日便叫这整个临江的读书人都知道他苏琰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也配与他苏耀相提并论!
想到这,苏耀心中愈发畅快,狠狠地瞪了苏徐行一眼之后,这才低下头去修改自己的诗句。
在学政大人面前露面的机会他势在必得!
众人都忙着垂头作诗,现场一时安静下来。苏徐行还在瞪着眼前的白纸,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他转头看去,只见冯书墨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不会作诗来这做什么?他用口型说道。
苏徐行:“……”
这他妈不是你邀请他来的吗?!苏徐行无语,也不知道这冯书墨什么毛病,第一次见面就对他敌意这样重。趁着没人注意自己,苏徐行悄悄冲对方翻了个白眼,忙又转头看起了面前的白纸。
耳旁,又是一声轻笑。
作诗的时间不多,一炷香燃灭,候在冯正旁边的小厮高声提醒道:“时——间——到——”
众人纷纷放下笔,开始打量起周围人。
“兄长可是有甚不舒服,我见兄长未曾动笔啊。”对面的苏耀一直注意着苏徐行,见时间到了他面前还是白纸一张,忙不迭地就出声“关怀”。
苏徐行闻言假笑,真是刺棵子沾到裤腿上——甩也甩不掉啊!
“苏少爷有心了——”苏徐行举起右手扬了扬,只见掌心一道纵深的痕迹,“前几日不小心伤了手,伤口未消,便未提笔了。”
笑话,就他那狗爬似的毛笔字,写出来不是特意招人笑嘛。
苏耀不想竟是这个理由,神色一僵,但很快又笑道:“无妨,兄长一向才智机敏,心中定然已有佳作,不如先让我们欣赏一下?”
“苏少爷说笑了,如何也轮不到我开这个头。”说着苏徐行表情冷淡下来,“还是由院长和林大人来主持诗会吧。”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苏耀,他光着急让苏徐行出丑,竟插手诗会的安排,在院长和林大人面前越俎代庖,这是大大的不敬啊!闻言他冷汗直下,忙向上首的两人告罪:“学生关心兄长心切,一时说错了话,还请院长与林大人莫怪。”
两人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事便揭了过去。
“听闻本次府试案首便是苏家二公子,不如就由你先开始吧?”林大人挥了挥折扇,点向苏耀。
后者闻言忙一挺胸,恭敬起身:“学生恭敬不如从命,便在院长、林大人和诸位兄台面前献丑了。”
“风秋景气爽,叶落井径出……”说着,苏耀端起面前桌上的酒杯,冲院长和林大人遥遥举杯,“陶然美酒酣,所谓幽人吉。”
说罢,一饮而下。
“好!”院长带头称好,其他人也不会不给面子,纷纷喝彩起来。
“可见子轩平日颇为用功,此次院试亦不可松懈。”冯正又勉励了几句,苏耀这才志得意满地坐了下去。
人品不谈,苏耀确实读书用功,不曾松懈,文采在在场学子中亦是佼佼者。苏徐行暗暗点头,果然不能小觑任何人。
“嗤——”在其他人起身吟诗的过程中,一直面无表情的冯书墨突然稍稍靠向苏徐行,低声道,“这就不错了?”
哈?苏徐行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冯书墨突然起身,他的动作很快很突兀,吓得方才吟诗的学子一个咯噔,到嘴的字又咽了下去。
“这也能叫诗?”冯书墨嗤笑一声,那学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书墨!”上首的院长见状也沉下了脸,“不得无礼!”
却见冯书墨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实话实说而已。”
“既然如此,那便听听冯公子的大才!”对面的学子被下了脸,顿时怒气冲冲,说话也不客气。
哪知冯书墨只是伸出食中二指夹起桌面上的诗作,然后递给了一旁的……苏徐行。
苏徐行:???
怎么又是我?
他抬头望去,却见冯书墨冲他弯了弯唇角,态度很是随意:“你读。”
苏徐行:……
有病吧我靠!
骂是这样骂,对方毕竟是院长的亲孙子,见其他人都没有出声反对,苏徐行只能不情不愿地接过白纸,站起身来。
“秋塞雪初下,将军远出师。分营长记火,放马不收旗。月冷边帐湿,沙昏夜探迟。征人皆白首,谁见灭胡时……”随着一句句诗读出,现场也越来越安静。
良久——
“书墨……”上首的冯正脸上不再有愠色,反而满脸欣慰,“你长大了。”
冯书墨表情却淡淡的,不辨喜怒:“游学这些年,在北边待得最多,见惯了北域胡人烧杀抢掠,也见识了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一说秋,就只能想到那边荒凉的草原、刺骨的风声。”
“赏美景喝佳酿……”冯书墨忽然勾起唇角,笑得讽刺,“在那边是不敢想象的。”
他这话一出,在场人看看他又瞅瞅苏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冯书墨不管这些,说完就自顾自坐了下去,而对面的苏耀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盯着冯书墨的双眼更像是淬了毒一般。
阴狠、戾气极重。
苏徐行也发现了二人间的不和谐,但让苏耀吃瘪他双手称赞,于是好心地提醒冯书墨:“苏耀要恨死你了。”
“是吗?”冯书墨端起酒杯,语气平淡,“死人是不会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