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反派嫁我为妻了(120)
正想着,墨霄从树梢上一跃而下,冲赵峋抱拳道:“禀主上,整座山都已查探,并无其他踪迹。”
“满山人迹皆集中于此,属下细细数过,此地共有一百二十一人,其中老弱妇孺占了大半,剩下五十三人都是青壮。”
赵峋听了点点头,随后问道:“都以这少年为首?”
墨霄点头:“主上英明!”
这偌大的滇南三州,能被叫做少主的可没有几个。想着,他突然站直身子走向那边的两人。
这边的苏徐行和许琢相谈正欢,见赵峋过来了他忙冲许琢介绍道:“清越,这是我家家丁。”
“家丁”二字被苏徐行咬重了音。
“家丁”赵峋正欲落座,被他这话一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很好。面具下的赵峋脸色阴沉,都叫上“清越”了。
许琢闻言看了看赵峋脸上冰冷的面具,并没有多话,而是对苏徐行笑道:“我先去看看孩子们,你们随意。”
说完起身就走。
见对方识趣,赵峋这才冷哼一声,施施然在许琢方才的座位上落座。
苏徐行遥遥看着许琢的背影,心中又多了些敬佩,明明自己也是个半大少年,却承担起了这么多人口的生死存亡。与许琢比起来,苏琰或许要幸运一些,只是又很不幸,早早夭亡了。
苏徐行心中思绪万千,没有发现对面之人身上那逐渐降低的气压。
赵峋压下心中越发明显的烦躁,冷声道:“清越?姓什么?”
苏徐行回神,答道:“许。”
“岐州,许。”
赵峋瞬间了然:“他怎会在此地偷生?”
听到“偷生”两个字,苏徐行也有些感慨。明明是岐州第一大族的子孙,在岐州可以横着走,却不想落到这步田地。
但……
“谁让他父亲有一个拎不清的爹。”苏徐行端起豁口碗又喝了一口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谁又没有一个拎不清的爹呢?
赵峋同样沉默,很好,大家半斤八两,没靠谱爹的人凑一块了。
好在沉默没有持续多久,许琢又回来了。
“本来是要给孩子们教书的,但来了贵客,自然客更重要。”许琢笑道,“粗茶淡饭,还望海涵。”
“哪里,是我们叨扰了。”
但等看到粗制滥造的木桌上摆放着清汤寡水的野菜和干饼子,苏徐行才明白这“粗茶淡饭”究竟有多淡。
然而对于许琢他们来说,可能已经很好了。苏徐行举目四望,黑瘦的流民聚在一起,一边互相分享着手中的野果,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物,竟是连野菜和干饼子都没有。
他们真的是“贵客”啊。
苏徐行心中苦涩难挡,手中的干饼子怎么也咽不下去。
“清越,你随我来。”苏徐行猛地起身冲许琢招招手,将人喊到了一旁。
他不想再绕什么弯子了,手握剧情高高在上地等着智囊团“投诚”,这让他觉得自己面目可憎,非常可笑!
仅仅一座甸山上就有这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涵盖三州的整个滇南之地?那是数以万计的人命!
想到这,苏徐行如何也坐不住。
“主上。”墨霄拿着干饼子凑近赵峋,低声问道,“苏……公子干嘛去了?”
赵峋喝了一口野菜汤,面无表情:“自投罗网去了。”
“啊?”
墨霄没有听懂,赵峋却是将碗一放,不屑地嗤笑:“苦肉计罢了。”
但眸子里尽是了然,只是有人很吃这一套。
如赵峋所想,苏徐行与许琢交谈一番后,神色激动地回来了,在他身后,许琢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模样,只是这笑,显然比之前要深一些。
许琢确实心情很好,以至于当他在拐角处被人掐着脖子带到甸山山顶时也依旧满脸笑意。
“这位壮士……”望着眼前那狰狞的岩铁面具,许琢的语气没有丝毫恐慌,似是猜到了一般。
赵峋不语,眼神狠辣,手下力气越来越重,竟是真的想要掐死他。
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逐渐涣散,在晕过去的前一刻,许琢第一次生出“懊恼”的情绪,所以当他醒来后,一向完美无缺的假面有些崩裂。
“阁下……”许琢嗓音暗哑,很想问一句对方在发什么疯。
赵峋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深邃的双眼中满是警告,迫人的气势压得许琢有些难受。
一时无话,但双方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
气氛有些压抑,正当这时,山中忽然燃起白烟,许琢面色一变,当即爬起来就往下冲。
短兵相接的声音隐隐传来,赵峋同样面色一凝,提气便往山中飞赶。
苏琰!
第63章
此时的甸山中央早已乱成了一团,马蹄声、求饶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叫人只听着便觉得不寒而栗。
苏徐行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忘记了逃跑。他望着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马贼,看着他们将手无寸铁、四散逃跑的流民一个个抓回来捆住双手绑在一起,不一会儿便绑了不少老弱妇孺,将他们一个个似货物般扔作了一堆。看着那试图反抗的青壮男人,只是一个举起锄头的动作便被立即枭首,温热的鲜血撒了一地,身子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永远僵硬。
苏徐行就这么看着,面上血色尽失,身上同样一阵阵发冷。
自变故发生起墨霄就已经提剑而上,与马贼战作了一团,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纵然他武功高超,却也被一批又一批蜂拥而上的马贼绊住了脚步,抽不开身去保护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