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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牧医[六零](461)+番外

再见过世面的人,也会被瑰丽的自然景观征服。

风吹过身体,好几个人不由自主展开手臂,感受到风轻轻托举手臂,产生仿佛只要跃起便能乘风飞翔的错觉。

可只要闭上眼,在神游中就着这风,飞翔的体验成了真。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风景。”伊万站在山风边缘,不断地深呼吸,不时高声呼叫。整个心胸被打开,他的郁结、他的烦恼都被征服,整个人都像心胸一样被打开了。

闭上眼,听到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草原上的风真大,正好飞翔。

回到第七生产队冬驻地时,坐在马车上和马上的人,远远便见到驻地门柱边平地拔起了一个庇荫的亭子。

纯木的质地,虽然很简陋,没有雕梁也没有飞檐,但却十分朴拙有趣。

而且坐在亭子里,即可以远眺茫茫草原,也可以仰视绿意葱葱的山林。

人们坐在亭子里吹吹风,聊聊天,或许就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真是个很不错的小聚落,充满了人情味,和朴实生活中生发的浪漫诗意。

忽然出现的小亭子,大概也是这个国家日新月异进步的一个小小缩影吧。

分别时,林雪君送了尼古拉教授一个木编的背篓,是她跟穆俊卿学着做的,背在背上像书包一样轻便,又像箱子一样结实耐用。可以用来盛装老教授这一路采集的各种样本,以及获赠的来自中国人善意的礼物。

背着满载的行囊,揣着记满了文字的笔记本,尼古拉教授坐上回程的列车时,脑海里仍在回想林雪君不时冒出来的话:

“如果没有构建很好的监测系统,最早发现旱情、虫情的,一定是农民和牧民。春江水暖,鸭先知,我们的人民才是站在第一线的专家。”

“多用机械,多发明机械,但要有战胜一切灾难的决心,就也要看见机械所不能及的地方。”

“草原的治理是涵盖多种科学的,对虫子的研究,对植物的研究,对气候、土地的研究等都需要更深入……”

那孩子很年轻,但好像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思维与视野,是即便强大的苏联也没有的富有智慧和知识的年青一代。

她观察草原的许多逻辑,甚至比他这个教授还清晰。他记得她曾将许多科学归纳为‘生物’‘地理’等专门项,并对它们都有一个非常宏大的延展框架,这真了不起……如果按照她的分类逻辑去培养人才,国家一定能组建出更多更专业更强大的人才队伍。

揣着许多许多意料之外的收获,尼古拉教授回到故土,等不及休息,他第一时间召集相关同事,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讨论。

在尼古拉教授回国半个月后,林雪君收到了来自满洲里陆路口岸的一个好大的包裹——是来自老教授的礼物,以感谢她在科考团考察学习的路上,给他们带来了别开生面的体验。

文字内容仅一张小纸条,真是低沉内敛的民族,表达甚至凑不齐一张信纸。

拆开包裹的瞬间,林雪君的胸腔渐渐火热起来。

她手指拨弄过木板钉成的箱子里的东西,脸上幸福且感动的笑容渐渐变大。

知识是无国界的。

看起来严肃的白发老教授,送了她一整箱他在苏联为她搜集的兽医、畜牧等方面的俄文书籍——

满满一箱的知识!

这里面一定有许多当下最即时的关于全球牧业和兽医状况的记录。她之前不过是个动物医学研究生,畜牧相关的知识还全是选修学到的……在这些书籍里,一定有她也没学过的知识。

够她看好久啊……

捧起一本书,林雪君又忍不住想,等看完后把这些书都邮寄给杜川生教授,他一定也会像她一样兴奋。

而且杜教授能比她更好、更容易地将这些知识传递向全国,光想想便觉血液沸腾。

没有什么比共同热爱的知识的传递,更令人激动的了。

在这个各方面都匮乏的时代,能拥有这么一箱子知识宝库,真是太棒了。

第200章 留名不在千古【2合1】

它被人民安置在方寸之间,无需扫尘,时时记挂。

夏季的风里带着燥热, 席卷了整片草原。

对于一些人来说,干旱的冬天和春天好像只一眨眼就过去了。亲历这一切的人却在夏天每一个有雨的午后,感激大自然。

苏联科考团离开半个多月, 草原上又恢复了平静, 一切好像都比照旧年,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

盟草原局的同志们照旧围绕着草和以草为生的生态忙碌着,呼色赫公社也如往常一般在承上启下的夏天,总结春季接羔接犊的收成和农田种子的播撒,规划秋季农田的收割和从秋天就开始筹备的冬储工作。

可在更上层的圈子里, 一些事的发生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湖泊, 看似只砸出一个小小的水洼, 实际上涟漪正无限地向外蔓延。

小事的态势会扩大, 就像水面上一个微小的波纹可能惊动整片静湖。

尼古拉教授在科考结束后, 带着自己的团队,就来中国之行收获的所有数据和观察都写成了文章。这些文章在苏联国内刊登的同时, 也以沟通汇报的形式,被传播向内蒙促成此次科考的领导。

领导接收到苏联科考团的大量反馈报告后,又要向上汇报自己促成的此次科考活动的正向效果。

因为尼古拉教授在多篇文章中提及了林雪君的观点, 和由林雪君转述的中国专家们的结论, 以及以林雪君为代表的一部分基层牧民、社员等一线人员的智慧,所以在许多层级汇报中, 她的名字都在悄悄地被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