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362)
“明君?”刘瑞咀嚼着这一说法,失笑道:“我才继位不到一年,哪里称得上‘明君’二字。”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好在殿内没有长辈,信乡长公主与刘瑞的关系与其说是兄妹,倒不如说是上下级。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刘瑞像是现代的HR般问了个难以避开的尖锐问题:“你有考虑结婚吗?”
信乡长公主比刘瑞小了一两岁。
在着女性比男性更早成婚的年代里,比信乡长公主更小的鲁王赵王都已经成婚,独留信乡长公主成了宫里的单身人士,与会稽郡的乌伤翁主一南一北地杵着碍了不少人的眼。
刘瑞倒是不希望信乡长公主或乌伤翁主结婚。因为她们单身才能在工作上发挥最大价值,否则碍于夫妻关系与妯娌关系,刘瑞也不会放权给她们。
距离较远的乌伤翁主姑且不谈。
就说眼前的信乡长公主手里握着阳陵县的茶肆,太学府的公开课表与正在修建的藏书阁。
虽说太学府的公开课表与藏书阁的书单还需刘瑞点头,但是只要信乡长公主耍耍手段,不经意间漏点什么,就足够阳陵县的诸子百家们喝上一壶了。
这公开课与公开课的间也是有差的。
与大朝会撞车的公开课和科举前的公开课能相提并论吗?
一个是在天下学子乃至陛下前开门授课,一个是对空气说着自家道理。
为此,哪怕是看信乡长公主极不顺眼的鲁儒都捏着鼻子与之交际,生怕对方再次将鲁儒的公开课排到大朝会的档期,然后把黄金时段给了墨家。
而对信乡长公主的诸多动作,刘瑞也心知肚明。但是因为这个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在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里与他最亲,加上出于历史的考量,刘瑞也希望墨农发展壮大,就此让华夏抢在世界前头。
因此对儒法乃至黄老家的抱怨,他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信乡长公主几句,罚她在家闭门思过后又放其出来,惹得那群磨烂嘴皮的老学究们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
天子宠的。
而且跟私心不多,母族GG的信乡长公主相比,换个官员兴许能在阳陵县搞出学术贪腐的一百种方法。因此在多方考量下,信乡长公主勉强退了步,没像之前那样偏心偏到嗓子眼。
可对某些人而言,这还远远不够。
于是他们选了无法避免的尖锐问题——婚姻,来让天子换掉阳陵县的管理者。
只要把信乡长公主逼回家庭,她就会像千年后的平阳昭公主般无能为力,只能就此郁郁而终。
第231章
“还说当家大家!我看是当代鼠辈吧!”
“整天嚷嚷着戚戚小人,难与重任。我呸!”
“小人还知拿人手段,吃人嘴短。”
“合着他们那么有骨气,那么看不起嗟来之食就在老家发臭发烂呐!吃人饭还砸人锅的都是什么玩意?”
“东九市的老妪都没这么嘴碎。”
信乡长公主从宫里出来后就笑脸一垮,在家关门发了大气。
伺候她的婢女见状,来不及苦口婆心地劝上几句便心脏跳到嗓子眼道:“公主,那个是太皇太后赐的不能砸啊!”
信乡长公主被婢女的声音吓得条件反射地双手一开,任由一件巴蜀送来的精美瓷器跌落在地。
“不……”婢女立刻扑去抢救,然而那件皇帝亲赏的瓷瓶还是磕掉了瓶口的一块,连带着信乡长公主都被婢女冲得撞上一旁的矮桌。
“哎哟!”身姿扭曲的信乡长公主捂着腰道:“不就是件瓷器吗?至于让我遭老罪吗?”
婢女把磕掉一块的瓷器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然后才去搀扶在那儿不断哀嚎的信乡长公主:“你生气就跳池子里游一会儿,何必拿这么珍贵的东西撒气。”
巴蜀算是刘瑞的福地,不仅产出狂赚外汇的井盐,更是在墨家的帮助下搞出刘瑞心心念念的瓷器。
虽然在商代就有工匠发现把草木灰调成浆状涂在陶坯的表面可以烧出光亮的玻璃质感,并将这种特殊的质感命名为“釉”,但是烧出真正意义上的瓷器还是在东汉中期。由于釉料中含有太多的氧化铁而使瓷器呈现青色或土色,所以又叫单色瓷或青瓷。
这种比青铜器更有油润质感的物件一经推出便受到追捧,迅速成为富贵人家用于装叉的奢侈品。
信乡长公主仗着与宫里的关系拿到一件非常罕见,接近绿色的青瓷。
也难怪婢女会如此心疼。
“府里能用来充阔的东西也就这些。”婢女把缺口的那边小心藏好,决定找墨者上门补救一二:“您打碎了,之后又找陛下哭穷。”
别看信乡长公主在关中炙手可热,但是她的收入在关中绝对称不上名列前茅。如果没有宫里的补贴,仅靠食邑只能做到收支平衡。
“您说您要是有馆陶大长公主的本事与胆子,别说是砸一件青瓷,就是把砸青瓷当嗜好也没人会说您太奢侈。”信乡长公主的婢女一边给信乡长公主揉腿,一面说道:“您说您恩宠有了,权力有了,稍稍贪点也没问题吧!”
“说得轻巧,可是看看馆陶姑母的下场,我有那个贪污受贿的胆子吗?”信乡长公主的脑海里闪过一张模糊的面容,条件反射地轻轻一抖道:“即便不讨人喜欢,也不能碍他的眼。”
“况且……”
信乡长公主瞄一眼婢女,古怪道:“你倒是心疼我。”
婢女的动作微微一顿,努力抑制想喷人的冲动:“我一奴婢心疼主子不是找罪受吗?还不是怕收成不好的老爷去克扣长工的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