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847)
久而久之,右谷蠡部的上上下下依靠做中间商发了大财,反倒是对于屠日禅生出几分臣服之心。
然而这种迟来的忠诚过于虚假,以至于让于屠日禅感到恶心。
“我拿左谷蠡部的残兵败将,你收右谷蠡部的熟悉老将。”于屠日禅见夏日图没有反应,于是把自己的目的重复了遍:“你要是能接受这个换人的安排,我就能去说服单于给你一个左谷蠡王的头衔充大。”
“只是有个头衔充大?而不是把左谷蠡部的草场给我?”夏日图从于屠日禅的描述里找到漏洞:“难道我这左谷蠡王只是一个用来唬人的空架子”
于屠日禅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无论是做长辈还是自以为比对方纯正的匈奴人,夏日图都没法忍受于屠日禅怠慢他到这种地步——即便他是右贤王部的大将,而对方却是右谷蠡王。
“单于都没当众承认你是左谷蠡王呢!你就已经用上曾是伊稚斜的王号。”于屠日禅故意咬重伊稚斜的名字,其意不言而喻:“就算王庭承认你是左谷蠡王,未来的儿单于也可以免去你的王号。”
“……”
“堂叔,我们是一伙的。“
于屠日禅的话音一转,切中了让夏日图的脸色变了又变的关键要素:“我的大大能想法设法地去了伊稚斜和叔祖的王号,伊稚斜的崽子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别忘了,伊稚斜的崽子已经十六岁了。”
这话引来夏日图的侧目:“你都已经二十几快三十了,怎么还没一男半女?”
说罢便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那关键部位:“怎么,是在战场上被羽箭射中了□□,所以……”
“我又不是随地发情的畜生,更不是那身上没有二两金给子孙享福的愚蠢父辈。”于屠日禅终于碎了谈话时的淡定面孔,不忘去戳夏日图的心口伤疤:“堂叔能对各地的草场、物资了如指掌,想必是有养家的压力迫使堂叔细致的与奶口(奶妈)无二。”
大将也算级别较高的贵族职位,虽然不及王号唬人,但也能在右贤王部获得一片丰美草场。
然而之前就已提到右贤王部人口众多,将师与夏日图只是年长的儿子里资质较好的两个特列。尤其是在将师有了子辈、孙辈后,他看兄弟正如当年的老上看罗姑比,军臣看伊稚斜,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觉得占了右部好地的兄弟应该原地爆炸才不枉他的一番纠结。
如果刘瑞知道将师在想什么,一定会说这是王朝的必经之槛。除非是像李唐的王室般定期清理不事生产的宗室成员,或是像大汉的推恩令般有序减少宗室特权,否则宗室因为利益的分配不均而走向爆炸是板上钉钉的。
于屠日禅的右谷蠡部本就处于寒冷地带,加上他因身份上的不尴不尬而不想连累子孙后代。
与之相比,夏日图可没有这些矫情的顾虑。想必在伊稚斜的儿子重回王庭,面对占了左谷蠡部的夏日图也非常不爽,势必会与这一家子开启斗争。
当然,占了属于“太子之地”的于屠日禅也不例外。
所以说他们是一伙人也没有说错。
“你咋确定乌维那小子是先对上我而不是先解决你。“
于屠日禅微微一笑:“我要是死了,你猜乌维的兄弟会不会盯上属于下任单于的左贤王部?乌维不傻,不会让老父亲和兄弟沾染最大的左贤王部,所以让我暂代其位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不怕……”
“他若想要右谷蠡王部就必须解决你这堂祖。”于屠日禅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很快打消夏日图的顾虑:“伊稚斜的脑子不蠢,更清楚在当下的环境里,留着我比杀了我,流放我要符合匈奴的利益最大。”
如今的西域早就不听匈奴话了,尤其是在汉朝修好通往西域的康庄大道,各地有了大汉的堡垒、钱庄、以及重要的驻军者后,西域对匈奴的态度就是一句“谈过,但是以后别联系了”。
当然,不听话是一回事,要赚钱是另一回事。
和匈奴一样,西域和大汉的核心地步还是有着相当明显的贸易逆差,所以为了多赚点钱,西域不仅出口羊羔给大汉,更是借之前的封锁用大汉的食盐、茶叶、以及各种丝绸制品从匈奴换取大量牲口,转手就以高出进口的一倍价格卖给大汉。
刘瑞对于屠日禅没啥感情,很清楚这素未谋面的远房表弟不可能对大汉产生依恋之情。但是他们都很清楚国家政治需要一层皮囊顶着才不会让人觉得冷血。
正如《是,大臣》里的汉弗莱说得那样,英国有没有防御机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英国人得相信政府有在保护国民安全。
同理,刘瑞和于屠日禅有没有感情并不重要,重要的底层的民众相信他们有点感情,而且这和美国的政客竞选时反复提起“自己有黑人血统”或“自己娶了少数族裔的伴侣”是一个套路。
而且不止需要大汉摆脱困境乌维不能妄动这个权力暴涨的先王之子,右贤王部的掮客以及背后的支持者也不能放着利益的虎旗被王庭拔掉。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小手一牵,转账三千。转账一停,爱情归零。资金一断,感情就散。
于屠日禅体会过这利益之重,所以他很确定自己不会成为乌维上位的第一目标……
前提是乌维的脑子没有问题,并不像是呼扶罗般全是马粪。
“……你比你的兄弟聪明。”夏日图要重新评价这个堂侄,同时也对他的态度好上几分:“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