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49)
谁知他等了这么些日子,连残羹冷炙都没瞧见,如今竟还装糊涂。
年淳雅讪笑,“妾身这不是瞧着乌雅格格都送了,妾身若是再送,怕爷喝不下嘛。”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想起来这回事,更没想到四爷竟然还会提起。
四爷轻抿薄唇,一时无言。
像他这样心思细腻且疑心重的人,总觉得年氏没有从前那般在乎他了。
若是以往谁敢像乌雅氏这样,那汤汤水水的,还没送到书房,东西就被她一个“不小心”给碰洒了。
然后她就会以洒了他的汤为由,重新备上一份送去书房,当做赔礼。
而如今,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乌雅氏连日经过桃林而无动于衷。
这样的落差,让四爷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他抬起年淳雅的下巴,盯着年淳雅潋滟的眸子,这里面有小心,有讨好,但却少了一种他熟悉的仰慕与爱意。
四爷越看,脸色越是难看,直到最后,竟是直接掀开帐子起身,随意穿好衣服,连话都不留一句,就这么离开了。
年淳雅眼睁睁看着四爷离开,没有出声挽留。
她知道四爷想说什么,也知道原主从前是怎么做的,可她不想事事都按照原主的行为习惯来,那样太累了。
而且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完全成为另一个人的,她接受的二十年的思想教育和行为习惯,也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
原主痴恋四爷,有关四爷的事,事事都要放在心上,她的每时每刻,都在围绕四爷而活。
可她不是原主,并不喜欢四爷,哪怕是把四爷当做金主讨好,但这种讨好到底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她能模仿原主的行为,但感情不能。
她深知,四爷迟早有一天是会察觉到的,只是这一天来的格外早了些。
这是第二次四爷含气离开雅园,且情况比上次要严重的多。
因为自这日起,接连半月有余,四爷都不曾踏入过雅园。
玉露急的嘴角都起了燎泡,眼看着院子里的奴才人心浮动,急性子的玉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完了就躲起来哭。
等哭够了,还得在年淳雅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
“侧福晋,十遍的女四书已经抄完了,可要奴婢送去正院?”
因为哭过的原因,玉露说话带着些鼻音。
年淳雅从话本中抬起头,见玉露眼眶微红,心下一惊:“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玉露的情绪本就是强忍着的,一听年淳雅关心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忙抬手抹去,勉强扯出一抹笑:“奴婢没事,就是有小虫子进了眼睛里,有些难受。”
一听就知道是找的借口,但玉露不愿意说,年淳雅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四爷不来,院子里的奴才都没了以往的精气神,绣房膳房还有各处的管事对雅园的态度依旧恭敬,却没了那份热切。
还有上一次去请安时,那些若有似无的打量她的视线,里面不乏带着嘲笑。
而这所有的变化,都是四爷带来的。
年淳雅从来没有那一刻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封建社会的女子没有任何自我,她的荣辱,她的一生,都是系在男人的身上。
她难以接受,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还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在自己的领域内闪闪发光的存在,而不是一个只能被困在后院,仅有的价值只是伺候男人生孩子。
可她又不得不接受,因为她改变不了现状,就只能选择接受现状。
四爷这么久没来,她心中其实并不在意,觉得一个人还清净,可看现在,不过半月而已,日子就已经有些不好过了。
她是主子,有些罪受不了,但她院子里的奴才都替她受了。
或许,是她过于清高,过于矫情了。
她心累的闭了闭眼,正要说些什么,外面突然有些喧哗。
玉露忙道:“奴婢出去看看。”
玉露一出来,就见桃枝桃夭并几个小丫鬟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心头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都吵什么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一句呵斥,瞬间安静了下来。
桃枝暗地里用胳膊碰了碰桃夭,桃夭上前一步,抿着唇道:“玉露姐姐消消气,奴婢们不是故意的。”
玉露打量了桃夭一眼,见她两手空空,道:“你不是去领侧福晋下个月的份例衣裳了吗?东西呢?”
桃夭本就低着的头更是低了两分,为难道:“奴婢是去领了,可是奴婢去的时候碰上了乌雅格格,乌雅格格说主子爷今晚要去她院子里,而她下个月的衣裳份例还没做好,就……就硬是问绣房要了本属于侧福晋的衣裳,所以……所以……”
玉露气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乌雅格格要,你就给?咱们侧福晋的份例是她一个格格配用的吗?”
侧福晋的规制衣裳和格格的规制衣裳是不一样的,乌雅氏竟敢要侧福晋的衣裳,真是脸大如斗。
桃夭都快哭了:“奴婢也不愿给,可是绣房的管事要给,奴婢拦不住……”
“你……”
“玉露,你进来。”
玉露气结,正要再训斥桃夭几句,就听年淳雅在喊她。
“侧福晋,您都听见了?”
玉露问的小心翼翼,问的时候还注意着年淳雅的神色,生怕她气到自己的身子。
年淳雅点头,不过却没再问外头的事:“金风去哪儿了?”
“金风姐姐今日拿了对牌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