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少爷的漂亮小可爱后,他摊牌了!(118)
这是他第一次有人陪伴着,回到这里。
松柏挺拔常青,枝条犹如虬龙盘旋,每一簇密集的树冠都像是肖仲海在儿女心中曾设下的高压。
挣不脱,逃不过,难以喘息。
“真好看,阿钰,这是我见过最宏伟的别墅了……”
许汐白环视四周,眼眸微微颤动。
他惊叹于建筑者的精湛设计,用最低调的建材,就足以彰显出肖家曾经辉煌灿烂的时刻。
男人唇动了动:“……骗人,你肯定不喜欢这里。”
许汐白侧目,看了眼肖钰。
“怎么这么说。”
伫立在假山旁的男人,幽深的眸光扫过死水,喉咙发哑苦涩。
“不自由。”
男人绻着指腹,眼里带着些许愧疚:“你喜欢自由,而我把你扯进了深渊,你不喜欢的。”
许汐白虽然一直深知肖钰对自己有愧疚感,但从不知道现在还这般深远。
就像这人当初赠予了自己所有,也盼着自己拿上那笔钱、那些家产,去换一个无拘无束的生活。
“……不聊这个。”
许汐白脸颊微鼓,挽上男人的手臂,认真问道。
“阿钰,你就没怪过我?”
要说愧疚,许汐白自认为要比男人积攒于心的要更多。
纵使说了一万遍爱慕和恭维的话,也都抵不过在两人间选择了封鹤对男人的伤害颇深。
他在踏入这个陌生的世界时,对男人无半点爱意,甚至觉得肖钰是阻挠了许汐白与封鹤感情发展的罪魁祸首。
肖钰闻言苦笑着说:“年少时懵懂地追,在遇到你时比起怨,更多的是嫉妒那人,是我太贪太不懂你……”
许汐白心脏沉下,他突然有许多话想解释给男人听,但他又知道那很荒唐。
他摇摇头,心里念着:不阿钰……不是你不懂,而是你我认识的时间点充满了戏剧性。
比如,他是许汐白,却又不是。
他与肖爷的心上人有着不同的喜恶、才华与性格。
唯一相同的是,原身真心爱着封鹤,而他潜意识里用臆想与偏见不断美化封鹤,他们都不曾坚定选择过男人。
“阿钰,将之前种种都放下吧,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存在那第三个人了。”
“汐白,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许汐白倍感无力,想清楚的过程并不轻松。
他像是偷走了原身的身体,蜗居在其中见不得光的灵魂,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又能维持多久。
两人分隔的那半年,许汐白在探究到鹌先生可能是肖钰后,回信就突然变少。
翻开信纸,落笔前许汐白总要想很多事。
先生活着,心有理想与抱负。
是不是该就此别过,不要再继续折磨彼此了……
先生所爱之人,或许一直是那个睥睨漠然的许汐白,因为得不到,才抓心挠肝激起男人骨子里的胜负欲。
而他的段位,并没有那么高。
被男人责骂会愤怒和难过,被误解了会伤心。
稍敞开的门缝里,等不来男人晚归时亮起的灯火,也会辗转反侧。
尤其是两人同居的这几日,许汐白已经习惯了吃男人做的饭,相似的口味,越来越有默契的步伐频率。
这种默认和动心的感觉,也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
“阿钰,生过病之后……我约莫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你可能理解?”
肖钰的声音闷闷的:“……看见你悬梁那刻,我也要变成另一个人了。”
许汐白心间颤了颤,接着说:“你会更喜欢现在的我吗。”
“喜欢。”
男人不假思索地说:“吃我做的饭,依赖我,会等我,在乎我……我怎么能不喜欢。”
“喜欢死了。”
“……不,我爱你。”
许汐白整个身子颤了下,原来先生能感受到他的不同,可还是说尽了情话,付出了所有。
两人距离急速拉近时,不远处传来声青涩的少年音:“三哥……哦,哦……”
肖钰回眸,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无措地站着。
肖梁欢嚷着:“宇铄哥,宇铢哥,你俩真没眼力劲儿……”
还是莲妈见过大世面,提着修建枝叶的园艺剪直拉拉地走过来,嗓门洪亮:“哎呀阿钰,终于领媳妇回来了?”
还未谋面过的肖家人突然出现在庭院中,许汐白忽然慌乱起来,只得先看向肖梁欢,只有肖钰的这个妹妹他还算熟悉。
看出许汐白的紧张之情,肖梁欢恬笑道:“许公子不要介意,莲妈只是嗓门大,心肠是热的。”
“钰儿,你在汐白那里是怎的说我的,竟然怕成这样。”王秀莲主动靠近许汐白,笔直望向两人。
目光所及之处,是个肩膀宽厚身材魁梧的女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褂子和宽松睡裤,眼神犀利,卷曲的头发肆意生长,看起来身体很健康。
许汐白震惊于莲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随性,不喜衣裙,怎么舒服怎么穿,确实有曾为压寨夫人的气韵。
“莲妈、莲妈好。”
不经意间的卡壳,让王秀莲更加在意起面前的少年。
“许公子看着真年轻,就是比咱们老沪城的伢们洋气。”
许汐白不知莲妈何意,他虽有法国血统,但从出生起就住在沪城街巷里,吃的是粮米学的也是老沪城的规矩,和肖钰或是她的两个儿子没差。
“莲妈……”肖钰眉微蹙,他感觉这话说得不中听,冒然被许汐白听了去,还以为在讽刺人家不接地气或是血统不纯。
王秀莲刚从瞌睡的劲儿里缓过来,看到肖钰紧张兮兮的神色恍然回神,解释道:“这可不是故意说的玩笑话,我是真的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