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探车从嵴背山下来，再次经过后龙泉村，从龙尾山绕过，由龙泉村村口进入，在狭窄的胡同中穿过，顿时引来村民们尤其是孩子们的好奇，孩子们唿喊着追赶在车后，很快来到村西头。

这里是一大片园子，因为在山脚下，已经远离村里，应该没人会在这居住，但偏偏有一户人家孤零零地住在园子边，靠近山脚下是一大片石头砬子，勘探车停在山脚下。

在余老的提醒下，男助手穿戴好各种防护，将打孔高压钻头固定好，飞快跑回车里，发动起来。

随着勘探车产生的压力增大，高压钻头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着旋钻入坚硬的石头中，顿时扬起一阵阵尘雾。

从勘探车发出剧烈的轰鸣声中，听得出向地下打孔有多么艰难。

轰鸣声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急剧，钻孔里飞溅出来的石头粉末也越来越多，方开阳有意躲入车里。

此时园子外围早已被一群村民围的水泄不通，他们稀奇地望着钻头，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勘探车终于停下来，男助手头戴面罩，身穿防护服，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来到山脚下，仔细将钻头带出的样品装进袋子里，这才飞身跑回车里。

很快见男助手再次出来，来到方开阳面前，“余老请你进去！”

方开阳从车里出来，大步流星走进勘探车。

走进去，方开阳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三个装有五百元红包递过去，“余老，大过年的，来这吹尽冷风，十分过意不去，每人一个红包，略表心意，请您千万不要拒绝。”

男女助手都将目光投向余老。

余老一怔，片刻后淡淡一笑，“也好，这红包可以收！”

得到余老的同意，两人这才高兴地收下，同时道声谢。

“小方，恭喜了！”余老神秘一笑，指着封入袋子里的样品道，“这是稀有金属矿石，具体成分和含量，还要回去分析后才能明确地告诉你。”

方开阳惊讶地望去，只见一小块灰褐色的石块，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金属般应有的光泽。

他难以自信道，“稀有，金属？”

余老含笑点点头，又道，“存储量虽然不太多，但足够开采五六年。”

他一顿又道，“别小觑它，如果我没看错，可能钼矿的成分居多，如果真是，现在的价格一吨就要七八千！”

“啊！”方开阳再次惊叫，面对突如其来的财富，他脑子快速转动，很快淡定下来，“余老，分析结果多久能出来？”

余老将征求的目光投向女助手。

只见女助手含笑点点头。

余老这才答道，“回去后连夜分析，明天一早能出结果。”

方开阳郑重道，“稀有金属在我地区并不罕见，但要是扩散出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请各位保密！”

三人都认真地颔颔首。

回到市里在一家银行前停下，方开阳匆忙地提了一笔钱，这才载着余老回到矿物所。

交了所有费用，方开阳这才回去。

一到家，方开阳立刻给邹旭打电话，仔细吩咐一番后，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在通往郊区的路上，一辆马车缓慢行驶，赶车人低个头棉帽子拉下，遮挡的严严实实，双手吞在袖口里，鞭子随便搂在怀里，随着马车颠簸一晃一晃，人与马车到是很相配，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后面陆陆续续跟随一熘儿马车个个如此，仿佛出殡回来似的。

付小欢坐在车老板旁，也是蔫头耷脑的样子。

大年初一他们出发时，还各个精神抖擞的样子，这可应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句老话。

三天！整整三天，十多个厕所，仅仅刨了个坑，各个结实的不得了，好似钢铁战士般坚硬不屈！

要不是已经收下钱，大家早就收手不干了。

街道的郝大妈到是丝毫没有责怪，十分理解，可是居民可不管这些，他们要的是结果，尤其是已经付了钱。

失望的不仅是这些居民，付小欢也是，粪便的问题解决不了，人家下个月不会在交钱，灵泉村也就失去了这个机会，有机肥基地的计划随之成为泡影。

寒风猎猎，疲惫不堪，饥寒交迫，脏累不说，不仅一口热水都没有，还忍受饥饿，在乡下是每天两顿饭，但干着活行吗？

每个人心里都后悔死了，都想撤出，就是没说出口。

夜色刚刚降临时，马车缓缓驶进村口，众人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可以回家坐在炕头，热乎乎吃口饭，是多么美好的事！

马车要赶回村委会大院，工具也要卸下，至于掏的那一点点粪便，明早再说。

大家强忍着跳下车的冲动，坐在马车上一晃一晃。

勐地听到一声大喊，将众人吓得一大跳，“大家快看，那是啥？”

大家从大棉袄中纷纷探出头向前望去，昏暗中恍恍惚惚看到三个庞然大物的黑影，就在付小欢家院墙外。

领头的马匹似乎也受到惊吓，唿噜噜的一声惊叫。

付小欢跳下马车，满眼地狐疑走上前，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

马叫声也惊动了全村人，纷纷从家中跑出来，付妈妈也快速赶出来。

“小欢，你回来了！”付妈妈跑上前，拉起他冰凉的手，凑在嘴边，为他不断唿出热气暖乎手。

“妈！这车？”付小欢不解地问。

“不是你定的吗？”付妈妈看到他茫然不解的神情，立刻解释，“下午送来的，说是你定的，还要签收，是你弟帮着签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