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女人只会拔剑(125)
她原本想用污言秽语骂严黑,比如骂他娘之类的,脏话到了嘴边,又想起女萝的话,于是忍了下来,咬牙切齿半天,最后蹦出一句:“你这个坏蛋!”
砰的一声闷响,是严黑把肩头麻袋丢地上的声音,他沙哑着嗓音对斐斐说:“交易。”
交易?
什么交易?
斐斐早把这茬儿忘到了九霄云外,从曾坚开始,她就再也没让严黑碰过自己一根手指头,她不在乎严黑,更不喜欢严黑,要是可以,斐斐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去死,她委身给严黑,不过是看中他有点手段,现在她不需要了,自然不会再让严黑占自己便宜。
见斐斐还是不懂,严黑上前一步,斐斐立刻后退,警惕地说:“别过来!”
严黑弯腰解开麻袋口,露出一张俊雅秀气的男人面孔,对方还清醒着,斐斐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严黑居然绑了个人过来,她虽然有点怕,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悄悄探头瞅了一眼,虽然这人发髻散乱形容狼狈,她还是立刻便认出来是那日在艺苑,曾坚妻子前来找她麻烦时,后头出现的四个青年修者之一。
之所以印象深刻,倒不是此人有多优秀,而是因为此人给了善嫣姐姐一瓶药,那药的确有用,她的脸登时便好了大半。
不过在斐斐心里,打手龟奴僄客修者,无论什么身份,只要是男人都令她厌恶,所以认出来后便失去兴致,没好气道:“你带这人来干什么,平白无故扫我的兴,还不快滚?小心我告诉妈妈,让妈妈教训你。”
严黑见她不动心,不由着急,下意识去抓斐斐的手,斐斐尖叫一声躲开:“别碰我!脏死了!”
她的排斥与厌恶丝毫不掩饰,严黑痴痴地盯着她:“你出气,我亲你。”
这话一出,登时将斐斐恶心的够呛,她第一次挖人眼睛时,其实跟严黑并无关系,那人只是个有些钱的富商,斐斐用花瓶砸晕了他,又挖了他的眼,随后被严黑无意发现,他没有告知妈妈,反倒主动帮她处理善后。
之后没几天,他便向斐斐送来了特殊的药,来历不明,但很有用,斐斐哄着客人服下后,他们浑身无力神智却很清醒,淫邪的眼神也因此只剩下恐惧——斐斐喜欢这样的眼神变化,而严黑也有条件,他喜欢斐斐,想跟她睡觉。
自此两人达成交易条件,斐斐挖曾坚眼睛时,严黑曾试图一亲芳泽,却被斐斐狠狠打了个耳光又拒绝,因为她白日挨了曾坚妻子的打,这场交易自然不算,从那之后,她再没让严黑近过身,甚至连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谁曾想,严黑居然主动抓了个男人过来给斐斐挖眼,以此“交易”,想要碰她。
他知道斐斐只挖那些有钱人的眼睛,毕竟能来广寒阁见斐斐的也绝非一般人,所以他寻了好久,才定下这个目标,此人孤身在不夜城中四处行走,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他觉着斐斐定会喜欢,这才瞅准时机,将人绑了过来。
也怪此人过分自大,见他平平无奇,竟是半点戒心也无,还主动与他询问搭话,得手的如此轻易,是严黑始料未及。
“你是不是有病?”
斐斐只觉匪夷所思,“我才不想出气,我现在已经不会随意发脾气了,赶紧把这种东西弄出去,你也给我滚!”
严黑闻言,顿时急了:“说好的——”
“谁跟你这种脏东西说好?”斐斐白了他一眼,“回去照照镜子,再不济多喝点水,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性,也配跟我说话?”
她从来都看不起自己!
这是严黑第一次意识到的事,他一直以为自己与斐斐是两情相悦,否则她为何愿意让自己靠近?只是世道艰难,身不由己,她才总是要一次一次再去陪其他男人,她可知道,每当那种时候,他有多么痛苦?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知道,我这辈子都不能放开你,是我无能,没法保护你……”
严黑痛心疾首地向斐斐控诉自己从不敢说出口的真情,说到最后,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都不由红了眼眶,但凡有点良心的女人,怕都要被这份情意感动的不能自已。
斐斐:……
她的表情像是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吃屎,嘴角抽搐额头青筋暴跳,就差没直接吐出来,然后斐斐真心诚意地发问:“你是真的从来不照镜子是吗?”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觉得你说你爱我,我就要立刻受宠若惊跪下来感谢你对我的爱?你的爱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值得我惊喜?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严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伎女,就低贱到能有个男人说爱我,我就会立马对他死心塌地,谢谢他不嫌弃?你不过是个卑贱的龟奴,哪里来这样的优越感?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不成?”
天底下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了,一个男人自信十足地向伎女示爱,认为伎女一定会感恩涕零,一定会马上跟他缠缠绵绵,他在这自我感动什么呢?
严黑辩驳道:“不,斐斐,我对你的真心……”
“少恶心我了!”斐斐抄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她冷冷地说。“我十二岁进的广寒阁,当时你便为我抬轿,今年你少说也有三十好几了吧?十二岁的我比现在还像小孩,正常人会爱上十二岁的幼女?承认吧严黑,你就是个龌龊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