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高冷人设翻车了(140)
但一股微凉的灵气托着南荣宁向上,直到她直起腰杆,才被江作尘收回。
“不必了。”江作尘淡然说道,语气中听不出悲喜,“已经足够了。”
不知他所说的足够,是指这样的道歉已经足矣,还是他不想再听到有关这件事的消息了。
江作尘走进屋内,也没有去管那个箱子的意思。
南荣宁面露茫然,看向牧雪,与牧雪柔和的目光相对。
牧雪压低了声音偷偷说道:“师尊没有生气,你可以放心啦。不要太过自责。”
南荣宁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轻声道:“谢谢你。”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南荣家现在应该很是混乱吧?”
“嗯……没关系,我会试着让南荣家变好的。虽然爹爹想把我嫁出去换取利益,但他待我不薄,总归还是我的父亲……我娘也还留在南荣家,我没办法舍弃这个家。”南荣宁说着,表情却格外轻松。
她歪了歪头,露出少女应有的俏皮模样,朝牧雪一笑,又说道:“我会加油的,所以,你也要加油啊。”
说罢,她朝牧雪神秘地眨了眨眼,又用眼神示意了江作尘的方向。
牧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南荣宁应当已经猜测出了他与江作尘还有牧青黎之间的关系。
“嗯……我也会的。”
随后,南荣宁离开了客栈,再度回到家中处理满院狼藉。
仅仅一夜,本该无忧无虑的少女被迫成长,没有时间为亲人的离世而忧伤,更无法对遗留的罪行抱有怨恨。因为她要面对的舆论,远比亲人逝去更为可怕。
牧雪关上门,回到桌子旁,看着箱子内的令牌,有些犹豫地看向江作尘。
“师尊,这枚令牌要如何处理?”
“你收好。”
“我吗……放在我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吗?”牧雪小心翼翼拿起那枚令牌,左右看了看。
“打开秘境除了这枚令牌外,还需要特定的术法。术法没有流传出来,便不会出事。”江作尘亦看向令牌,语气平静说着。
牧雪这才放下心来,却仍然觉得手里的令牌滚烫。
他捧着令牌抬头看向江作尘,有些无措。
“但就算这样……由师尊来保管,会更加妥当吧?”
江作尘没有接过,反而伸出手抚上他的头顶,动作轻柔地爱抚了一番。
“我曾说过,私欲劣根人皆有之,我亦包含在内。但你不同,你是例外。”江作尘轻声说道。
“师尊这是何意?”牧雪面露不解。
“你会想要进入真火秘境寻找其中机缘吗?”
“当然不会!这多危险啊!”牧雪不假思索回答,“已经有人在其中丧命,我当然不会让秘境再度开启。可我觉得,其他人也会这样想呀?”
“不要把人心想得太美好。”江作尘的声音忽地变得严肃,“莫要忘了昨日在擂台上的所见所闻。”
牧雪一愣,回忆起昨日场景,抿紧了唇。
江作尘见他如此,将他的额发揉乱,又用指腹轻捋整齐。
“所以,这枚令牌只有在你手上,才永远不会发挥作用。”
“就连师尊也会吗?”牧雪有些茫然地问道。
“嗯。”江作尘收手负于身后,毫无隐瞒地说道,“若有需要,我亦会开启秘境。”
牧雪望着江作尘那过于冷静的双眸,难以看透其中情绪。
他向来不会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测他人,可自从他离开宗门历练,见到的怎么总是些与他原本认知相悖之事。就连师尊……不,不对。
牧雪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半晌,忽地将其握紧,再度抬起头看向江作尘。
“可师尊将它交给了我,说明师尊并不想开启秘境伤害他人。”牧雪的语气格外坚定。他将令牌放回箱子,将箱子关好,仔细地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中。
江作尘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出声,亦不曾反驳。
牧雪将其收好,又朝着江作尘露出展露出笑颜。
“我会好好收下的,还请师尊放心。”
江作尘交给牧雪的何止是这一枚令牌。
无形之中,似乎有一根绳索将两人相连,就像是曾经锁在牧雪脚踝上的那条锁链。
虽然是江作尘强硬地将两人锁在了一起,可锁着牧雪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把他也拴紧了呢?
他的情感,他的行为,他的善恶,已全部交由牧雪操控。
与此同时,浦南城西侧,深山之中。
烛无烟自浦南城逃出之后,便一路向西,进入了这座深山。
他身形摇晃,脸色难看,身上的煞气和魔气外露,诡异的黑气如同发丝一般,把他牵引向隐蔽的一处山洞。
他掀开遮掩着洞口的藤蔓,又放出煞气解开禁制,才跌跌撞撞地走进其中。
鬼修早已在此等待。
“回来了?”鬼修一手摩挲着自己狰狞丑陋的半张脸,抬眼看向狼狈的烛无烟。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杀了那个南荣远,还让他身败名裂。”烛无烟艰难地说着,他双腿发软,靠在石壁上才稳住了身形。
他虽然是可以再生的鬼奴,但身为鬼主的鬼修若是不提供给他煞气,他便也与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你和江作尘缠斗那么久,消耗了我不少煞气。”鬼修声音沙哑低沉,虽然不带怒意,却也让人背后发寒。
“那可是江作尘!我们共同的敌人!”烛无烟嚷嚷着,眉头紧锁,又上前一步,“快给我煞气!我要撑不住了!”
此时,他的身体仿佛验证他所说的话一般,如同烂泥一般渐渐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