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要等我离开以后，让我听到，海城还在传，我是你的白月光，为了我，你拒绝每一个人。”

“你知道的，国外圈子和国内大部分都是相融的，我既然要断，就要和你断个干净，不希望到时候所有人都调侃我，也不希望因为你，其他人不敢接触进入我的生活。”

“即使你以后不想再谈恋爱，我还是要继续谈的。”

“好吗？”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爱过我，我不想因为你其他人无法进入我的生活。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爱过我……

这句话，是对裴晏的绝杀，谢时年是世界上最了解裴晏的人，知道说什么，能给裴晏带来最深的伤害。

“哥，”裴晏只能听见那一句话，他苦着脸，“难道我爱你，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吗？”

“不丢脸，”谢时年回他，“只是七年没教会你怎么去爱，我觉得很丢脸。”

“算了，思来想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去继续沟通，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放过你，也放过我，裴晏，我真心的希望你，以后能学会去爱，你的前半生足够苦，希望你的后半生，幸福平安。”

这是谢时年对裴晏真心的祝愿，希望他以后一切都好。

听完他的话，裴晏的眼睛没有了光亮，可他就用没有光亮却深情的眼睛看着谢时年，仿佛要将他的面容永久地刻入自己心中，他沉默许久，看了谢时年许久，一分钟，或者三分钟，谢时年没有数。

再开口的时候，裴晏的声音沙哑：“哥，我有最后一个请求，你可以答应吗？”

谢时年：“你说。”

“我想去一次射击场，可以吗？”

谢时年皱眉：“为什么？”

裴晏强颜欢笑：“这是我曾经送给你的礼物，你如果要走，我想我也就不留它了，射击场拥有我们很多幸福的回忆，对我来说也有很特别的意义，就陪我去看一次，好吗？”

“好。”谢时年答应了。

去一次射击场，又能改变什么呢，射击场的确有他们很多快乐的回忆，那是他们感情最浓烈的时间段，裴晏瞒着他，日夜赶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射击场在郊区的一座山上，从市区赶过去，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由裴晏开车，车子开出市区，越往城市边缘走，灯光越发稀少，道路黑暗，只能凭着车灯照亮前路，黑色的车身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谢时年坐在副驾，一路上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途中谢时年侧头看了一眼裴晏，裴晏目视前方，没有接收到他的视线。

谢时年随即收回眼，闭目养神，他同意陪裴晏来，不过是想看看，为了留下他，裴晏想做什么事情。

对于裴晏而言，最重要的是人，自己走了，其他的东西又算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射击场，他都没去过几次，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谢时年太了解裴晏了。

两个半小时以后，裴晏和谢时年一同到达射击场，射击场都没有几盏灯，平日也没人来。

“哥，你等我一会儿。”裴晏举着手机，借手电筒微弱的光，走向室内场，电闸都在室内。

谢时年留在外面，他走到遮阳棚下，那里有放置台，上面放着几把枪，谢时年看到就手痒，但克制住没有拿，时间长了，放在外面的时间长，几把枪都有点旧了。

明亮的灯光瞬时亮起，谢时年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睁开眼的时候，裴晏正从室内场走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

他举起枪示意谢时年：“哥，要来一场吗？”

谢时年摇头。

裴晏没有强迫他，自己走到射击位置，抬手瞄准远处的靶子，谢时年站在一边观望。

很像以前，谢时年来的时候，裴晏就在一旁陪他，兴起时也会玩两把。

裴晏手中的手枪射程有四十五米远，但对于裴晏未经训练的人来说，射程也就5至10米远。

枪内装了消音器，五声沉闷的枪响过后，裴晏放下手，冲着谢时年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不打，都有些手生了。”

谢时年替他读环数，他仔细看，怎么说呢，勉强算有个一环吧。

“哥，我好没用，连你喜欢的射击都有练不好。”

“没关系。”谢时年说，“还有什么要玩的吗，没有的话，我们走吧。”

说完，转身欲走。

“谢时年，”裴晏呼唤他的名字，郑重，悲哀，深刻，“你真的觉得，你走得了吗？”

谢时年脚步未停，踩到不少枯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裴晏有些颤抖但坚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很自私，离了你，我不能活。”

“对不起，哥。”

第六声沉闷的枪响在空阔的射击枪响起。

第94章 对不起，弄脏你了

谢时年蓦地停住脚步。

他满眼惊惧的回头，裴晏站在原地，冲着他惨淡的笑。

左肩缓缓沁出红。

谢时年心痛不已，怒声呵斥他：“你疯了吗！”

裴晏一把枪抵在自己的左腹，额头豆大的汗滴一颗颗往下落，“谢时年，我爱你。”

他像在交代遗言。

没有犹豫，又一声枪响，回荡在山间。

手枪一共七发子弹，最后的两发子弹，裴晏留给了自己。

谢时年被满地的血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

直升机盘旋在海城市中心医院顶部停机坪，缓缓降落，五六名医护人员早已待命，等待病人抵达。

“病人中弹，已经失血性休克，子弹一枚在肩膀，一枚在左上腹，皆为穿透性枪伤，现怀疑腹主动脉出血以及脾破裂，急需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