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错(144)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争论着,都担心起来,秦溶轻描淡写道:“爹自有他的打算吧,再危险的地方也有安全的所在。”
众人这才略放了心,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阿沛的婚事。
秦溶想,毕竟老爷子心中楚耀南的地位无可取代,他嘴里强硬,但还是亲自去北平寻楚耀南了。也不知耀南是否寻到自己的亲人,能否还能再回秦家。
阿沛在一旁大声嚷着:“我说过,我只要包惜惜,就要包惜惜。”
“哎呦呦,大少爷呀。我们去试探过包家的口风了,包家那位奶娘说了,他们家小姐眼睛刁呢。人家说,若是在秦府少爷里面挑,头一个就挑南少,风流倜傥,允文允武,又志同道合;再有就是溶少,少年英雄,威风八面像条汉子。你说说,那包小姐是不是有些不识抬举?”六姨娘奚落道。
秦沛侍宠而骄,指了秦溶跺跺脚扭个身子不依不饶道:“奶奶,他卑鄙,抢我的惜惜。”
秦溶懒得同他搭讪,起身上楼更衣,来到父亲书房,看到那纸交代清楚的信函和印章,心里有些感触。北平,战火就要波及到的城市,如今京津一带人人自危都向南方逃,父亲却孤注一掷奔去北平寻儿子。若是楚耀南感念这份老人家的心情,真该好好处理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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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老太太,老爷回来了,南少也回来了。”一阵通禀声,秦老大已经摘下礼帽露出光头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
“娘,儿子回来了。”秦老大恭敬的请安。
楚耀南紧紧拉着小春宝儿的手随在父亲身后进到秦公馆。
春宝儿摇摇他的手低声问:“小叔叔,这里是秦爷爷的家吗?这里真漂亮,像童话里的宫殿城堡。”
小家伙好奇的打量周围一切,目不暇接。
楚耀南松开他的手,上前几步来到老夫人面前,跪地磕头请安:“婆婆,不孝孙儿耀南,回来给您磕头了。”,他稳稳地磕了三个头,再抬头时,那双清泠泠如一汪湖水的眸子望着老太太,渐渐起了些笑意。
老夫人半起身一把揽过他到怀里捶打着责备:“南儿,你这孩子,跑去哪里了,害得婆婆这么惦记你。”
又泪眼望着秦老大赌气地说:“南儿回来,你可不许再打他。娘说了,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他再跑,就一道打。”
秦老大板起脸骂道:“娘,您不能这么宠惯着南儿,看看他胆子越发的大了。您的情求晚了。”
说罢吩咐骷髅脸管家说:“去请大夫来,拿些红伤药给你们南少涂。”
“你,你打他了?”老太太惊得瞠目结舌,又拉紧楚耀南心疼地问:“南儿呀,你疼吗?别怨你爹打得狠,他为你担心呀,这些日子都在想你,你可是跑去了哪里?”
楚耀南抬眼看父亲佯怒的面容,掩人耳目的话,或许是觉得他身上旧伤未愈,不忍下手。可是转念一想,杀人他都敢,还不敢打人吗?““呦,看这孩子,哪里的呀?生得真好,活脱脱和南儿小时候一个模样呢。”
老太太高兴地打量春宝儿,一无所知的春宝儿还沉浸在兴奋中,天真的应答着。
楚耀南带春宝儿回房更衣,在楼梯口遇到秦溶。
这回,秦溶在楼上,楚耀南在楼下,秦溶居高俯视他,看楚耀南不屈地扬起下颌。
秦溶打量他,那削得朴实的发,永远深不可测的眼底,对他点头一笑,但那笑容里没有那抹灿烂,添了些沧桑。
“回来啦?”秦溶问。
楚耀南点点头,推了春宝儿到眼前说:“叫二叔。”
春宝儿摇头说:“他不是二叔。”
楚耀南纠正道:“就叫溶二叔吧。”
三姨太在卧病,见到楚耀南纵声大哭,边哭边捶,母子二人抱在一团。
楚耀南宽慰她说:“你哭什么,我本想落足稳了就接你走。”
“傻东西,你还能跑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呀?你可堵这口气做什么,他饶不过你的。”三姨太又哭又笑,楚耀南只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三姨太为耀南整理房间,老爷子做主让楚耀南重新搬回他原来的卧房,为秦沛令觅一间房,也不知答应了秦沛什么条件,秦沛痛快的答应了。
五妹为耀南打理房间时,好奇地提了那沉重的箱子问:“哥,这箱子为什么贴个封条?”
“不许动!”楚耀南咆哮着,气恼的声音吓得五妹笑意顿失。小春宝儿也愣愣地望着他。
第95章 重回江湖
“里面有爹爹的东西,不许碰。”楚耀南说,五妹这才松口气。
静静地望着他问:“哥,你不要再离家出走好吗?这些日子没有了你,家里都死气沉沉的。”
五妹惨然道。
他整理着衣物漫不经心道:“不是有那对儿活宝兄弟在吗?”
“一个闷葫芦,一个开口就恨不得想拿尿布堵上他的臭嘴。”五妹忿忿道,反令楚耀南一惊,抬眼望她,笑了说:“哎呀,三日不见当刮目相待呀。五妹也如此嚣张了。”
五妹揪扯着他的衣襟垂个眼说:“谁不知道这楼里最嚣张的是哥哥你,甩甩手就走,比当众抽老头子一个大嘴巴还令他难堪。蓝帮上下传遍了哥哥你的壮举了。”
楚耀南笑得刮她的鼻头,只是忽然间,当年那小儿女的感觉似乎多了些酸涩,如今,他算什么?
春宝儿睡了,楚耀南躺在松软的床上拥了鹅绒被看着睡得香甜的春宝儿,鼻头一酸百感交集。他掀开春宝儿的衣襟,身上青肿的伤痕犹在,只是斯人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