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150)

父亲拉过他说：“战事连连，去年已经错过，怕再错过了今年，你奶奶抱孙儿的夙愿不知要等到哪年了。”

父亲嘴里的托辞，岳云心里当然知道，就是父亲心里也盼望他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怕嘴里也硬了不肯承认。

“爹爹，云儿自己洗头发。”岳云坚持说。小时候他就怕爹爹给洗头，爹爹不像娘那样细心，知道小心的用手捂住他耳朵，再用瓜瓢往头上淋水。爹爹会一瓢水淋下，云儿耳朵鼻子里立时溢了水得痛哭。

每到这个时候，奶奶就会责怪说：“五郎，你又给云儿洗衣头发呢？”

如今，父亲的大手穿插在他乌发间，即将将儿子的头发盘结束顶，完成成人仪式。

“你娘不在眼前，就只有爹即当爹又当娘了。”岳云侧脸看着父亲，父亲似乎也觉出话语的不对。就是继在，他能让继母为他洗发吗？

岳飞从包裹中掏出一盒皂角面，岳云一闻就笑了：“爹爹，怕是这茉莉香味的皂角粉是爹爹为母亲买的吧？”

岳飞窘迫的骂了句：“这个朱大壮，怕是买错了。”

岳云猜想，一定是爹爹让朱大壮去代为置办这些冠沐浴的用品，朱大壮并不知道用做什么，所经就猜想是买给夫人的。

用干手巾擦干岳云的头发，岳飞小心避开岳云腿上的伤口为他清洗。

怕这是做父亲的最后一次为儿子洗浴，因为自今天后，孩子就成人了，不再是那个调皮捣蛋总要受他约束的小东西。

为岳云换上准备好的缁布朱边童子服采衣，穿上采履，这是正式举礼之前的步骤。

冠礼是古代男子成人的重要仪式，十五岁起到二十岁间都可以行冠礼。束发时接受长辈的教诲，自此就成为真正的男人，可心娶妻生子了。传说周文王十二岁正冠，周成王十五岁而冠。《周礼》中对冠礼十分考究，是要在宗庙内举行，而且仪式十分繁杂。后来普通人家的子弟，行冠礼虽然不及帝王家的隆重，却也是宗庙祠堂内的大事。

“云儿，行军在外，已经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可参照。但冠礼是你一生的大事，不能马虎，爹爹尽力为你为之。”父亲的话十分凝重，大战在即，父亲还抽出时间来完成他的冠礼，岳去什么也不说，手却自然的去紧紧拉住父亲的衣带。

“这不长进的毛病也改了吧。”岳飞说，拉了云儿在眼前郑重的讲：“云儿，你从今天起，行过冠礼就一再是孩子，爹的眼里也不会再拿你当小孩看待。成人就要有成人的样子。男子汉的肩膀要挑起你应当的担子来往前走。忠孝仁义，都是不可少。”

冠礼 II

岳云点点头。

临时在中军帐东边搭起了行礼的“东房”。

父亲回了营帐先换了正服，一派隆重的样子。

这时候父亲未他引荐了一位今天为他加冠的“大宾”，李若虚伯父。

岳云知道这冠礼中欧负责加冠的“大宾”一定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或者是师长，这位“大宾”的品行应当是及冠者的楷模榜样。而眼前这位李伯父看来文静儒雅的样子，不想岳云想象中欧的“大宾”都是鹤发童颜的长者。

岳云同李若虚伯父见过礼，李伯父采拉了岳云的瘦端详了说：“是个周正的孩子，将来定是人中龙凤。”

“李少卿远来军中传来圣谕，还要劳累为犬子正冠。”

“岳元帅莫要客套见外了。也是李某之幸。只是元帅要下官代为给小官人起个字号，这可就为难了。字以表志，是为‘表字’，敢问元帅课对令郎有什么特殊期盼。”

岳云才想起行冠礼后，长辈要给他起字号的，他就是大人了，不能被“云儿”，“云儿”的呼来换去。对成人呼表字直呼其名都是极不尊敬失礼的行为，名字只有父母和师长能随意呼唤了。

岳飞开慨然说：“为人父母的，都是希望儿子平安吉祥，一生一世无病无灾的度此一生。富贵荣华都是身外物。”

李若虚听得频频点头，冥思苦想。

岳飞忽然说：“岳云出生的时候，脚下有个祥云胎记。”

“哦，那是个吉兆。”李若虚捻了胡须说:：“不如。这表字就叫‘应祥‘”

“好！也好！”岳飞点头说。

岳云却心里暗自埋怨，爹爹找来什么个人来党“大宾”起名号，这种名号他也会起。那里有爹爹的表字“鹏举”壮观。

“平淡是真。”岳飞叹了句。

李若虚会意的笑笑说：“这号嘛，不如就叫‘会卿‘。”

岳飞和李若虚相视而笑。

等朱大叔进来说一切准备停当。请“大宾”和“主任”先出去。岳云采拉了朱大壮问：“朱大叔，这个羊胡子是谁呀？”

朱大壮敲了岳云的透说：“都要束发当大人了，还这么调皮。司农少卿李若虚大人是奉旨来劳军地。你没听说过他，总听说过那个在金国忠烈的李若水大人。被粘汗躲了瘦割了舌还大骂金兵缔李若水大人。”

岳云惊得闭不上嘴。他当然知道李若水大人，那俄日被世人崇敬的英烈。

“李若虚大人就是李若水大人的亲哥哥。”朱大叔移句话，岳云心里立时生了崇敬之情，难怪爹爹请他来为自己行冠礼。果然是为品行节操课历冰雪地长者。

军中一切从简，虽然没了奶奶和家中亲人的祝福。但是父亲请来营李地一些看了他长大地长辈参加他的冠礼。

加冠是很有讲究的。分为“初加”，“再加”，三加“，每次更换不同的衣物。

岳云就在充当司礼地黄纵大叔的一声声喝礼中欧，崇敬双手藏玉袖中欧，拱手起眉行礼，缓缓双膝跪地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