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269)
万俟卨恼羞成怒,吩咐说:“用刑!”
岳飞被带到牢房,牢里地皮鞭声令岳飞揪心,他已经预感到不祥。
围观的人不只是万俟卨,竟然还有金国的使者,是赵构请来谈和的金使。
岳飞从未有过的气愤,官家,一国之君,为了求和,怎么能出卖自己的臣子。
岳飞很久没看到云儿那淡蜜色的肌肤,饱经风吹日晒,身上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疤。宽肩窄腰的身材匀称结实,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
云儿就被吊挂在刑架上,无力的头跃然难以抬起,周身却笼罩着傲然之气。
“岳云,听说你是岳飞的养子,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你又是何苦?”万俟卨挑拨说:“你前途大好,官家对你宠爱有佳,日生当了驸马,享不尽的荣华。若是不听,这火刑可让你生不如死。”
带着热度的通红的火铁在云儿面前晃动,能感觉出那份灼热。
“云儿!”父亲的话音里喊了焦虑和忧伤,是心疼他还是怕受刑不过,屈打成招?
“爹爹无虑,云儿从小打就的钢筋铁骨,不怕锤炼。”
一阵焦糊的味道伴随着“嗤嗤”日燎焦皮毛的味道,岳飞心疼的通关呼云儿,而咬了一缕乌发在口中的云儿眼睛都要瞪出,却除了起初的呻吟始终没有再哼一声,终于晕厥过去。
冷水泼醒,水顺了云儿光洁的肌肤流下,柔嫩的肌肤烫伤皮肉惨不忍睹的血腥。
“岳云,你才二十三岁,你还年轻,不要迷途不返,误了前程。”万俟卨边说边摆弄着云儿的伤口,那干净无暇的少年的身体,冰冷却含了一丝余热,漂亮得令人不忍。
“好俊美的一张脸蛋,该是享富贵的,可惜。若是这烙铁烙在这俊脸上,你这一辈子。”
“畜生!”岳飞痛骂:“奸贼!”
岳云大口喘息,艰难说:“我招,招,你过来,我告诉你。”
“伺候笔墨!”万俟卨大喜过望,吩咐人拿来笔墨。
岳飞惊惧的喊着:“云儿!”
岳云侧头笑看了父亲,嘴角勾出勉强的笑意,手中的笔颤抖的落在白纸上,挥洒出几个墨色大字,点洒着滴滴落下的殷红血迹:“天日昭昭!”
扔下笔,岳云哈哈大笑。
“给我上大刑!”
万俟卨恼羞成怒。
“云儿。”岳飞呢喃的痛语,远处没有传来鞭打声,只是狱吏的呼喊:“招不招,再来!”
却没有云儿的声音,哪怕是一声哭喊嘶号,也能让他知道云儿还活着。对云儿歉疚随了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厚。
岳飞看了送饭的狱卒摇头,他吃不下,他不如早死,或许他死了,云儿能活下来,能有力量继续搞金。
狱卒摇头带了泪。
“云官人他真是条好汉,那样的大刑,是个男人怕都忍不住。”
“云儿他,他怎么样?”岳飞颤抖了问,行军打仗刀口舔血的日子,没有如此的恐惧。
狱吏不忍讲:“灌了点米汤,还在昏迷。”
“爹爹”岳飞一抬头,发现岳雷出现在面前,16岁的雷儿圆圆的脸,这点有些像他母亲。
奸贼怕他绝食而死,所以让雷儿来打动他。
岳飞心里一阵抽搐,戎马一生,为国呕心沥血,到头到他还能给孩子们留下什么?
他怎么能为难雷儿,雷儿是奉命来劝他吃饭,怕他饿死在狱中,就让奸贼们的诡计枉然。
岳飞忍把泪,端起雷儿递来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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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
乌金兽香炉,青烟袅袅盘旋渐去,月儿用一根银簪轻挑着炉中的瑞脑香,恬静的面容露出魅人的笑意。
“听说这瑞香能驱蚊,可惜就味道呛鼻了些。焚着它嫌他味道过厚,没有龙涎香和檀香的清雅,若是换了别的香,只能怡情,不能驱蚊,鼻子舒爽了,肌肤可要被那些嗜血成性的小畜生咬得惨不忍睹,这还真让人取舍不得。”
听着月儿貌似自言自语的话,赵构挺着颀长的颈在屋中踱不踱去。
“月儿,你去见岳飞了?”
一阵沉默,月儿巧笑盈盈:“这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了。九哥的眼果然遍及大宋河山任意角落,月儿不地是给昔日的长官送行,在凶锒铛入狱前在见他一眼。”
“月儿果然是长大了,同九哥说话也舌灿莲花,不是当年那个贴在九哥身边的小姑娘了。”
赵构轻轻捏起沾在月儿发梢的一点香灰,戏虐般说:“男人的戏,女人永远看不懂。”
月儿漠然的望着眼前的九哥,丝毫寻不回当年那匹马只身入金营豪情万丈的康王赵构,眼前的九哥,丝形同路人一般生疏,哪里还有当年的血气方刚!
“月儿,母后就快回銮了,九哥答应过月儿的诺言,就会兑现。”
“可兄弟姐妹们呢?皇兄呢?”
赵构的沉默是无言的回答。
“九哥,你可知道,月儿直到如今,一见到狂风骤雨就会失魂落魄的要疯掉,那是因为月儿和姐姐们坐在骆驼的麻袋里去金国的路上,雨打风吹。那夜路过刘家寺,天降暴雨,月儿挣不开眼,好大的雨。姐姐们和宫女们跑去金邦的营帐避雨,就都被…… ”
月儿一阵哽咽,继续说:“月儿那时候小,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们哭得死去活来,赤裸了身子冲出营帐,又被金兵们扛在肩头拍打着赤裸的屁股带回营帐。姐姐们大哭小叫,若不是月儿一脸一身的怪病,怕也难逃魔掌。第二天,六位帝姬都横死在帐外,都是浑身污秽,披头散发,死不瞑目。母妃捂住月儿的眼,月儿就哭的说不出话来。到了金邦,当了父皇和皇兄的面,粘罕大王要姐姐和母妃们伺候他和金将,父皇稍不满意,他们就当了父皇和皇兄的面奸淫姐姐们,说大宋的女人不过是他们胯下玩物。每次出征前,他们都要侮辱母妃,说是和母妃交媾,就是九哥你的现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