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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侧畔(34)

作者: 青耳 阅读记录

林颂避而不答,构想美好蓝图:“你还想不想超过正荣了?”

林清耀“呵呵”冷笑了两声:“梦想是骗你们年轻人的,你爹忙去了。”

……

林颂也是在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她无意间给自己安排的放松方式是,跟周其均聊天,他回或者不回消息,她都能找到乐趣。

有一次她发了太多消息,周其均大半夜才回复:“你话真的多,林颂。”

可颂回:“也没有啦,就跟你多,因为你话太少了。”

冷血无情周其均回:“我只跟你话少。”

林颂决定睡觉了,但周其均又发来一张照片,是机场,他说:“刚落地,今天赶飞机。”

也就是解释他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消息。

林颂翻了个身,打字问:“你去哪里了?”

“伦敦,船厂的海事仲裁。”

这个林颂知道,造船合同里面大多都会约定“伦敦仲裁,适用英国法”,明明是买方无理由弃船,但国内船厂基本都是败诉的。

可颂:“加油,战必胜,打败资本主义!”

周其均:“……”

林颂幸福地卷进被子里,给他发语音通话,讲起她在福兴遇到的那些事,她一本正经:“我可是非常相信你的职业道德,才告诉你这些秘密。”

周其均冷笑一声,嗓音还带着长途飞行的疲倦:“那我不听。”

“不行。”

周其均觉得自己也是太闲了,明天就要仲裁开庭,在从机场去酒店的路上,他不抓紧时间休息一会,信号也不好,他还在这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他给林颂出主意:“你看过《鹰的重生》这篇文吗?讲推进企业文化变革的,虽说贩卖梦想、笼络人心很可笑,但企业和员工都需要激励,从精神到物质。”

林颂立马就从床上爬起来搜索,有人说,这是一篇被评价为改革开放以来,“自我反思最为深刻,叙事抒情最为真诚,遣词造句最为考究”的企业家文章之一。

林颂看得热血澎湃,又接着看了其他管理者的变革之路,从理念到组织结构,再到企业文化。

只可惜,写文章是林颂的弱项,她文字功底很一般,憋了几天,也只有几句“改革阵痛”、“壮士断腕”、“战壕里的战友”、“我心太痛”。

周其均学着林颂之前的口吻,冷冷回击:“你吃毒蘑菇了?写这么颠趴?”

林颂一句话就让他无话可回:“我吃你的脸了,你忘啦?周律师,亲情的吻。”

周其均有点受不了,一个脑海常年只有一片漆黑的人,先浮现了林颂的唇,最后又是他大哥那天油腻腻、噘来噘去的唇。

到了他要登上回国飞机的那天,他看了林颂的终稿,说:“了不起,等你开会宣读那天,一定要邀请我去听。”

林颂听出他的讽刺,出于对自己制造的文学垃圾的羞耻心,她脸颊也有点烫。

周其均说:“我登机了。”

“回来见。”林颂说。

那头静了静,只说:“挂了。”

林颂看着两人的对话框,手指往上划,基本每天都有或长或短的通话记录。

她也很难说清楚,她试图在周其均身上得到什么。

钱,鼓励,帮助?

很多年后,林颂还是记得这些通话,就好像从这时候养成了习惯。

一天的结束,就是他们躺在了黑暗中,分享彼此的工作,那时候的林颂还是想着要给自己出一本企业家自传。

周其均贱嘴不改:“自费出版吧。”

她很大气,没跟他计较:“周其均,你不会再出现在小人仇敌那一章了。”她承诺,“你会和福兴一样,陪伴我一生,你会出现在最后一章,我会说,谢谢我的周其均,我回头的时候,他都在。”

不提一路走来的不易。

……

周其均快要落地榕城机场时,林颂认识了一个男人。

酒吧的猎艳实在太常见了,喻宁去洗手间了,林颂一人坐在卡座里,抿了一口酒,头顶上就传来男人礼貌的声音,低沉好听。

他带着笑意,询问道:“一人吗?”

林颂头都没抬:“不好意思,有人,不方便。”

那人还继续笑,听不懂人话一样:“那我可以坐下吗?”

林颂皱了下眉,抬起头拒绝:“不可以。”但等她看到对方英俊的皮囊时,她改口了,“你可以坐。”

喻宁回来的时候,还是蛮震惊的,就这么一会,林颂跟她说:“宁宁,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先走了,明天再给你解释。”

“什么?”喻宁抓住她的手,蹙眉,“你要跟这个男的走?”

林颂看起来很像为爱发狂了:“是。”

喻宁担忧地想,为做爱发狂可能还更好点,她转念又想到自己,她现在回家就是找死,她伊妈正在为她出差行李箱里出现的避孕套而发火。

她伊妈不能接受,她长大就不听话了。

周其均出了海关,转电梯去停车场,找到大哥的车子,他拉开车门,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林颂坐在大哥的后车座。

这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却聊得很亲热。

周其廷完全就是炫富,把他家的产业从头到尾给林颂介绍了一遍,还说:“我们兄弟关系很好的,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

他轻笑:“不必跟我客气,可以喊我阿哥。”

林颂听得两眼亮晶晶的:“阿哥。”

周其均知道大哥在搞什么主意,因为那天大哥就说,人家缺钱嘛,你就投其所好。

可是,周家的东西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