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少卿游(253)
谢九策上前仔细一看,才发现祁游的脖颈上有个很是细微的红色痕迹,像是用线勒出来的。
“你觉得凶器是什么?”
谢九策问。
祁亭这会没回答,只是走到挂着褡裢的木施前,从里面取出一股丝线扔在了谢九策的面前。
谢九策拿过一看:“这...这脖颈上的是缝尸线留下的,怪不得这么细。”
“这不是缝尸线,正常活人的外伤也是能缝合的,但是这线能杀人,稍微一用力人的脖子就断了!”
“那你为何觉得是邪教的缘故?”谢九策还是不懂。
祁亭走到了尸案上,祁游及其夫人的身边,他先是指了指他们脖子上的同样的痕迹,之后又摊开他们的手给谢九策看。
谢九策定睛一瞧,发现二人的手上竟然有细细的勒痕,许是因为人死了,血液不扩散,痕迹看的尤为清晰。
“你的意思是...”
“这二人是相互把对方勒死的!”
“那又怎样,这和邪教扯上什么关系?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阿姐的死,祁大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
谢九策的话还未说完,祁亭就已经摇头打断了,“不可能!”
“为什么?”祁亭的否定霎时吊起了谢九策的兴趣。
“首先!”祁亭指着手中的绳子:“这个东西勒起来并不舒服。
它没有粗一点的绳子来得快,杀人的时候是一点点的沁入皮肤,所以疼不说人在窒息的时候,会觉得很是难受。
正常人,自杀不会选择这个东西。”
谢九策颔首,这点他是同意的:“那其次呢?”
祁亭深吸一口气,走到角落,从里面拿过一本书扔在谢九策的面前:“看看!”
谢九策看着书,见上面写了两个字《邪术》,不禁哑然:“你这...哪里来的?”
他看着书的封皮,已经破损不堪了,心里清楚定然不是大理寺的东西。
“你在进宫的时候,我便在周围闲逛,看到一本书,想着和邪教有没有关系,就买来了。”
“然后呢?”谢九策挑眉。
“你看看就知道了!”
谢九策不再询问,当他把第一页翻开后,霎时平静的表情布上一层阴霾:“怎么会!”
第220章 大结局(7)
《邪术》打开的第一页就讲着一个事情,提魂。
而所做的方式和手法,竟然和验尸房两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是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他们是邪教的?”
谢九策不懂了。
祁亭深吸一口气:“当时皇上说,邪教已经渗透在朝中内部了,有没有可能,这祁家也是其中之一。”
谢九策没吭声就这么看着祁亭。
祁亭半天都没等到他的回答,抬眼看着他:“怎么...”
“那你呢?”谢九策单刀直入地问。
“什么意思?”祁亭不懂,今日的谢九策有些奇怪,从祁游的尸体被抬进来之后,他就是一副深思熟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谢九策上前把拢袖内的画卷扔在了祁亭的面前:“解释一下吧!你和祁家的关系。”
祁亭拿过他手中的画卷打开一看,发现那是一张全家福,画卷上一对男女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相互依偎。
不远处有个孩童,手中拿着风筝,肆意地跑着。
“什么意思?”祁亭询问谢九策。
谢九策面色冷沉,回答:“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关于祁家的事情吗?”
“然后呢?”
“这幅画是永道十年之前的画的,当时祁家的家主还是祁雀,这里面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孩子。
当年祁雀因为涉及谋害皇帝妃子,被抄家问斩。
但是真正被拉出去砍了脑袋的,也只有祁雀和他的夫人两个人。
至于这上面的孩子,听说在皇上的人抵达祁家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祁亭随手把画卷扔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是吗?”谢九策扬眉,“传言这祁家小公子,是个医药方面的天才,三岁便能辨认百草,还未及笄就能看很多的疑难杂症。
当时的祁家,比现在还要辉煌,排队瞧病的人,从早上排到了晚上。
他的名字叫...祁叙白!”
祁亭准备书写验尸单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谢九策看着他,可没放过这一点反应,他知道他猜对了。
“哦,倒是可惜了,祁家的主脉灭了,这祁叙白也消失了,世间少了个能悬壶济世的医者。”
“看来这东西是确定和你没关系了?”谢九策冷笑,随手拿过桌上的画卷,转而走到火盆面前:“我以为它会让你想起什么。
看来是我认为错了,既然这东西没用,放在这里也是摆设,又没有收藏和变卖的价值,不如就烧了吧!”
说着,谢九策就把画往火盆里塞。
“等等!”眼瞅着画已经要被烧到,谢九策的手突然被人抓住。
他转头就看到祁亭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手臂紧紧捏着他的手腕:“这画,是我的,你不能烧!”
下午的大理寺比清晨的要热上些许。
冬季最适合的事煮茶,偌大的凉亭内,谢九策看着面前已经沸腾的壶水,拿起之后倒了一杯红茶递给了对面的男子。
祁亭的视线一直都在画卷上,干净的只见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画上的夫妻。
“爹,娘十年过去了,予淮终于是又见到你们了。
只是物是人非,天人永隔,这画或许是你们曾经在人世间的唯一证明。
儿又怎能隐忍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