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引路人1 大江百里红(17)

“但是什么？”白河追问。

“一旦你选择看见，同时他们也会清清楚楚的看见你。”

得知了真相，白河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瞳孔紧缩的用眼光扫视周围，他的目光确实与鬼怪们对上。

“为什么不先警告我？”白河道。

“自己选的，还需要人警告吗？”司马杀生郎平静无波的回答，那嘴角微扬起的一丝笑意，恰如巨石重击入白河的心里。

这会，白河内心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就是这司马杀生郎跟慕容飞若非认识，就是同一类人种！

与慕容飞的行事口吻完全不同，慕容飞，是外在给人一种着魔的迷失陷落感，但司马……

是让人毫无戒心的追随，一旦得到想要的东西，才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与害怕”！

“你跟慕容飞是什么关系？”白河脱口问道。

司马杀生郎仍负着双手，微微一笑。

那笑，令人诡谲莫测，回答，首次不直接。

“你说呢？”

看着白河脸色忽青忽白，司马杀生郎不改脸上的笑意，问道：“不继续前进吗？”

闻言，白河心里开始感觉到，原来……

司马杀生郎远比慕容飞更可怕！

对于人类的无知与妄求，以及对于白河的想法反应的了解，宛如是早已安排好的过程般，司马杀生郎仍是没等白河的回答，再次迈开步伐，走向上山之路。

这一回，白河没有开口要司马等他。

去？不去？这是第三个关键。

回头，见到众生贪婪的口涎垂滴于地，是想将他拆卸入腹的饥馋之相。

前进，纵有司马杀生郎这块看似能救命的浮木，但……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这四周都是鬼怪，为何司马可以来去自如？会不会，从一开始，慕容飞与现在出现的司马杀生郎就是骗局？或是幻觉？

他若跟去了，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是司马杀生郎露出真正的恐怖模样？会不会去了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不，不对，他不该怀疑司马，司马杀生郎确实是来救他的人，看起来像有求必应的圈套，但实际上也是给白河自我抉择的机会。

本是思绪紊乱不堪的脑里，忽现一丝清明，白河知道他必须马上决定去与留，司马杀生郎已经逐渐远去，逼退鬼怪们的气场已经随着司马的远去逐渐在淡化。

“因”是单纯的想见神鬼，“果”是代价必须赌上生与死。

执着成狂，妄念成罚。

硬是强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必须承担起得到应有的责任。

白河选择看见众生，众生也能看得见白河，他还能回得了头吗？

抉择就在一念之间，他决定去。

看个彻彻底底、清清楚楚，这样死也不后悔。

追上着司马杀生郎，白河咬紧牙根撑着万步石阶，越到上头，气流的压力越见强烈，若非是躲在司马杀生郎的后方，他根本寸步难行。

好热。

汗水滑落，口干舌燥，呼吸困难，火焰与瘴气交杂着。

看见了灵的世界，更感觉难以适应，双眼能看见气场的流动，司马杀生郎的一步之前有一层让恶气无法近身的白色屏障，火焰和瘴气纷纷被气墙逼得向旁流散，司马也放任白河让他躲在身后，给予保护。

好似走了一万年那般的长久，遮蔽视线的灰尘白烟更加浓密，白河的疲惫已到顶点，司马杀生郎意外的放缓脚步等着他。

在白河都感到自己快要昏厥之时，司马杀生郎终于停步，双腿酸软的白河正想喘口气时，司马杀生郎不疾不徐的提醒道：“站好啊！”

闻言回过神来，白河定睛向前一看，脚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万丈悬崖！底下是火热的熔岩火浆，如江海交会般的奔腾流窜！

内心着实一吓，脚下松散的岩石跟着一滑，一时重心不稳的白河急抓住司马杀生郎，司马也没避开，就让他抓着。

白河站稳了脚步，这会再仔细一看！

大江山连峰明明是连绵山峦，却成连绵断壁，高热让山壁尽成炭化石砾，而前方的鸠峰群山，竟成各峰分立？

而在断崖周围，是万头窜动的群妖乱舞！

密布空中的是，或生双翼、或生巨首飞足、或生魔龙爪翼的妖怪！

如蚁群集聚山区的是无法飞翔的巨兽、妖物，尽是不成人形、六畜之相！

各形各色的妖魔盘踞断崖，但他们竟在互相残杀？

就见不敌大妖的妖怪们纷纷被扫落断崖，葬身熔浆，或有群魔合攻大妖，使其失足落崖，同类相残之景，白河内心惊慑不已！

“现在是什么状况？”白河问。

“斗啊。”

“斗什么？”

“斗着抢补位，斗着你今天有幸误闯的好日子。”

到底是什么意思？先前回话还很直接，这会也装起神秘？白河正想开口，司马杀生郎大概是体谅白河过剩的好奇心，直接回答。

“千年难得一见的『补品』，在凌晨交错时会诞生。”

补品……该不会就是那种什么服了会增进几千年的道行、妖行的什么宝贝吧？虽然觉得活像RPG似的设定，司马的形容又冷到让他很想发笑，但亲眼所见的现实，白河实在笑不出来。

偏偏，明明周围全是群魔乱战，这司马杀生郎嘴角的微笑，却让白河感觉他很愉悦地在欣赏群魔互斗，而斗殴的狂风乱流纷纷被护身的气墙所排开，司马丝毫不为所动的负着双手。

有一件事很奇怪。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没来攻击站在这的我们？”白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