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凶杀人,制造车祸,背负两死两伤。
哪怕是吴畏的心肠真狠到了这种地步,也不应该把自己的私生子牵连进去!除非……
商可意脑海中忽地闪过了一丝念头,虽然离谱但足够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串联起来!
——除非有人早就知道他有私生子的事情,并且还拿这事来挟制吴畏和吴承望两父子。
商可意呼吸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跟前的商祈顺,“商祈顺,你、你早知道你爸在外有私生子了是不是?”
余音落地,她就控制不住上涌的气血后撤半步。
商可意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眼眶通红,“你说话!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给我讲清楚,我立刻就冲去警局找吴畏问个明白!”
“……”
商祈顺淡笑着摇了摇头,“妈,有时候太聪明了不见得是好事,你都活到这个年纪了,偶尔糊涂点不好吗?”
口吻彻底变得冷漠,根本没有半点母子之间该有的温情。
商可意听见他变相的承认,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天大的笑话,“你真的、真的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情了?却故意瞒着我?”
悲凉和怒意交织着,让她下意识地又扬起了自己的手,“商祈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妈的吗?”
巴掌将落未落的那一刻,商祈顺忽地冷脸反攥住了她的手腕,“够了!”
商可意一怔。
没了眼镜的遮挡,商祈顺的眼色越发显得冰冷无情,“对,你都猜对了——”
“我比你更早知道那私生子的存在,是故意瞒着你了,也是我拿着我爸的把柄、说服他和他的私生子都替我做事,三房的车祸我才是幕后策划的人,那又怎么样?”
商祈顺甩开商可意的手,冷笑,“三房死了两个,吴畏和吴承望进去了,而我全身而退,这就是事实。”
商可意再也支撑不住地栽在了沙发上,总觉得眼前的商祈顺像是成了一个陌生人。
“商祈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妈,你弄错了,我一直都是今天这样子!”
商祈顺从地上站了起来,指腹蹭了蹭已然肿胀的脸颊,“当然,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部都拜你所赐。”
“……”
商可意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商祈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自打我即事起,你就一直告诉我,我才是商氏大少爷,老爷子对我这位长孙寄予厚望。”
“只要我变得足够优秀,老爷子将来很有可能会把集团交给我。”
为了得到商老夫妇乃至全家的肯定,商祈顺从小就在拼了命地努力。
“可是后来呢?大概从我十一二岁开始,你的口风就变了。”
商祈顺漫不经意地挑了挑眉,过往却历历在目。
“你会和我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能比不过商延枭那个做弟弟的!哪怕我和他相差了五六岁,你也觉得他是我将来继承集团的最大威胁。”
“是你逼着我,一点一点儿地把他当成假想敌!”
“是你逼着我,一点又一点地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哪怕事实证明,商延枭确实成长得优秀又有能力,他超越了商祈顺、成了外人口中最有可能的集团继承人。
与此同时,商祈顺对他的敌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根深蒂固、再难拔除了!
商可意摇了摇头,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
她是事事争强好胜,所以才会严格要求自己唯一的儿子,希望商祈顺能够成为小辈中最优秀的那一个,可她从来没教对方去害过人!
商可意内心五味杂陈,有些喘不上气,“你和他争得再厉害,也不应该设计车祸去害了你小舅和舅妈!”
商祈顺不为所动,“妈,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真正动手的人从来不是我。”
“爸有私生子的事情,你也别怪我瞒着你,毕竟以你的性子势必会闹得鸡飞狗跳,那我的手里不就白白损失了一枚棋子?”
“……”
商可意的眼泪已经哭干了,甚至觉得有些荒唐,要是放在今天之前,她怎么样都无法想象——
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最终会变成冷冰冰的尖刀将她伤得鲜血淋漓!
“三房真正该死的人,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商祈顺无视了商可意的神色,看着窗外三房别墅的方向,“或许我是应该后悔,当初下手还是不够狠!”
早知道大房会在栽这么大的跟头,他就应该在车祸之后迅速二次下手!
无论是故意装昏迷的商延枭,还是双腿致残的商确言,甚至还有“被迫”进入商家的柏续,他都应该趁早料理了!
要怪就只能怪商延枭前期的伪装确实迷了众人的眼,也迷惑了远在海外的他。
商可意哽住呼吸,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立,“祈顺,你还想做什么?你、你听妈一句劝,收手吧好不好?”
就让这一切就从吴畏那边终结!
“晚了!”
商祈顺吼了一句,咬牙切齿,“我这些年付出了这么多,还被三房害得身败名裂,无论如何,商氏集团最终必须是我的!”
商可意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起身企图再劝,结果却狼狈跌倒在了商祈顺的脚边,只能抱着自己儿子的腿,“祈顺,就当妈求你了!我……”
商祈顺根本不听她的话,无情后撤,捡起了自己的眼镜,“妈,你放心,短期之内我是不会再有行动的。”
商延枭和柏续都不是傻子,这会儿肯定等着他漏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