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如此,海外警方才会认定这是一起重大的交通意外事故。
“是查立的工作搭档,前者负责运输,后者负责仓管。”
“事发前的半个月,切尔金连续请了半个月的病假,事发后不到一周,他就以同样的理由提出了辞职。”
“但侦所那边通过暗中医院人脉,他们发现完全查不到切尔金在那段时间的就诊记录。”
“……”
商延枭没那么轻易认定。
谢奇继续将那边的反馈说出,“切尔金家境一般,平常没什么大开销,但在辞职后没多久,他就在一家奢侈品店花费了近万美金,一直到现在都没了踪迹。”
“最重要的是,他刷卡的交易账户是HS银行。”
所谓的HS银行,正是华商银行的简称。
这是商氏在海外施行控股的私立银行之一,其中绝大多数的客户占比都是经商的华侨和华裔。
商延枭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单拎出来的一件事只是巧合,那么太多巧合叠在一块就显得蹊跷了。
车祸的肇事司机,和他突然辞职暴富的搭档同事,以及很少会经外国人的手去使用的HS交易账户。
如果这一切的推断成立,那这幕后黑手肯定和商家脱离不了关系?
“查!让他们继续查下去!”
商延枭深呼了一口气,胸腔内积攒许久的痛苦就快压制不住,“必要时刻如果证据足够成立、直接联系当地的警方,我们这边随时可以配合报案!”
谢奇接回平板,掷地有声,“好!”
…
次日。
柏续再出房间门的时候,正巧遇见换班的小邓和陈余飞。
他微微打了个哈欠,“早。”
“早。”
“早啊小柏先生。”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应,小邓看见柏续脸上难得的困意,“你这是昨晚没休息好?”
柏续胡乱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主卧内,“醒了吗?”
小邓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谢助在里面……吃早餐呢。”
柏续明白挑眉,“哦?我进去看看。”
小邓和陈余飞对视一眼,谁也没敢拦。
房门一打开,里面飘散的早餐香气就溢了出来。
商延枭坐在床前,而他的面前正摆放着一盘精致的早餐,才动了一小半。
谢奇看了过来,“小柏先生。”
柏续笑了笑,“我就知道,‘吃早餐’的另有其人,你就不怕突然有人闯上门?”
商延枭淡定喝了一口冰美式,“这个家里除了你,谁敢这么‘闯’进来?”
谢奇帮着解释,“三少这边,最近已经很少有人再上门‘探望’了。”
“话不是这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柏续走近劝告,目光却落在了他的早餐盘里,“哟,金枪鱼三明治?”
商延枭领意,“你吃吧。”
柏续勾来一旁的椅子坐下,笑开,“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以后一日三餐,我和谢奇都可以‘陪’着三少吃,哪怕真有人突然袭击,这样也比较有说服力。”
谢奇笑笑,“我再去楼下拿点?”
柏续一点儿不客气,“麻烦让人给我泡杯热的燕麦奶,我想提提神,谢谢。”
说着,他还瞥了一眼商延枭面前的咖啡,眼露一丝丝嫌弃。
商延枭将他的生动小表情抓得一清二楚,等到谢奇离开后才问,“提神?你昨晚没睡好?”
柏续咬着三明治,含糊,“把老爷子那本自传看完了,不知不觉就熬到了三点。”
“……”
商延枭有些诧异,“你看完了?”
柏续点头,“嗯,虽然就像你说的,字里行间确实一板一眼的,但偶尔有些内容挺有趣的,看得出来老爷子年轻时是个有趣的灵魂。”
柏续停下来想了想,商延枭有心考他,“比如呢?”
“就比如——”
柏续认真想了想,对答如流,“就比如他三十岁那年想要去云城倒腾玉石生意,结果没抢到座位。”
“车厢里人挤人,他就硬生生这么站了一路,到站后彻底麻了脚。”
“来接他的玉石商以为他是个行动不便的残疾,愣是托人送了他一根拐杖,老爷子一怕厂商尴尬,二来确实脚麻。”
商延枭想起书里这事,跟着轻笑,“所以他就带着拐杖拄了三天。”
柏续忍俊不禁,“是吧?我觉得老爷子年轻时还挺有趣的,不像旁人说得那样性情不定、脾气古怪。”
“爷爷这一生起起落落经历了太多,有点脾气不奇怪。”
商延枭对于商老爷子是打从心底的敬佩和尊重,“其实他很好,内心深处很在意家里的每一个人,我爸妈的去世,他应该心里也不好受。”
三房夫妇的去世,对于他们两兄弟是沉重的打击,对于商老夫妇来说,又何尝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柏续点头赞同,“所以我觉得,老爷子想要过个六十五周的纪念日、办个宴会热闹热闹也挺好的。”
毕竟,活着的人要继续往前看、向前走。
商延枭也不反对这一场宴会的举办,“是挺不错,就是宴会送贺礼这事,估计得让很多人想破脑袋。”
无论是商家众人,还是受邀前来的宾客,谁不想借着这个机会得到商老爷子的青睐和喜欢?谁又不想为了后续的利益多铺铺路?
柏续好奇,“三房想要送什么?”
商延枭摇了摇头,难得有些发愁,“我暂时不方便出面,还得再想想。”
“……”
柏续没接话,同样在考虑了这个关键问题。
忽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商延枭,我知道要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