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雪(9)
另外兄弟二人共用走廊处独立的那间浴室。
晚上商务宴没吃多少,洗完澡沈清央犯饿,生物钟促使她习惯性披上外套下楼找吃的,刚打开卧室门就撞上从浴室出来的徐行恪。
“大哥……”
“又吃夜宵?”
她心虚垂头。
徐行恪头疼叹气:“晚上吃东西对身体不好,跟你说过多少次,你不是说吃过晚饭了吗?”
沈清央小声:“晚饭吃得很少。”
徐行恪无奈:“那你别吃冰箱里的凉食了,煮个面或者馄饨吃。”
“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我去给你煮。”
沈清央想说不用,然而徐行恪已经转身带着她下楼。
他按亮客厅灯,二人走到厨房门口,里面亮着灯。
徐行恪愣了下:“行知?”
徐行知在洗手,水流滑过冷白修长的手指,他抽出一张纸擦拭着转身:“大哥。”
“你这是……”
“晚上没吃饱,做个夜宵吃。”
“你俩……”徐行恪揉额头,“那你给清央也做一份吧。”
徐行知嗯了一声,握着刀将三明治沿对角线切开,一分为二。
其中半块放入白瓷圆盘,连同一杯柠檬水,一同放在流理台上。
沈清央顿了几秒,上前想端走。
“就在这里吃吧。”徐行知说。
徐行恪赞同:“吃完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厨房里一时又只剩下两个人,沈清央喝了半杯柠檬水,垂眼慢慢吃着三明治。
吐司边被切掉,她一向不爱吃吐司边,会这么做的只有徐行知。
方琴老一辈人,看不得这么浪费。
鸡蛋,培根,生菜,简单的三明治也做得很好吃,吸顶灯白光落下,厨房安静到只剩细微咀嚼声。
徐行知靠在门边,松着衬衫顶端纽扣。
因为做三明治而袖口上卷,露出的手腕青筋突显。
他就那么注视着她吃三明治。
沈清央吃完,转身洗盘子杯子,水流声哗哗,徐行知在她身后问:“好吃吗?”
“好吃,谢谢。”
“还有呢。”
“还有什么?”她回身,指尖因为凉水而变得有点粉。
他靠墙,看着她,唇角一点冷清笑意:“不是说要做兄妹,怎么连声哥都不喊?”
【📢作者有话说】
哥哥妹妹的微信头像我放微博了@周镜M
第5章
◎人前无关,人后偷欢◎
其实她以前也很少喊徐行知哥。
为数不多的时候,大部分是在床上。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儿了,十三岁刚来徐家的时候,沈清央尽可能安静,听话。
那时候徐行恪在上大学,回家的次数不多。徐教授和方琴作为长辈,生活上很照顾她,其他方面则注意不到。
徐行知大她两岁,算她在这个家唯一的同龄人。
可惜他对她实在算不上热络,视她如空气,即使是在玻璃杯事件之后,二人的交流也是寥寥。
第一次喊哥,是她不慎在楼梯上摔倒,那天是周末,徐教授和方琴出门会友,沈清央在浴室里洗漱完想下楼吃早餐,没注意到自己鞋底沾水,下楼的时候摔了一下。
摔得挺疼,她眼泪当即就冒出来。
手肘处擦破了皮,那会儿年纪小,她坐在楼梯上越想越委屈,好一会儿都没站起来。
徐行知从楼梯上经过,她听见声音,立刻起身。
“怎么了?”
她摇摇头,觉得很丢人。
他瞥过她的胳膊,让她跟自己过来,从电视柜下面找到碘酒棉签与创可贴。
她蹲在一旁,小小少女,棉质白裙,眼眶泛着红。
徐行知将创可贴贴上她胳膊时,她小声说:“谢谢。”
他眼都没抬,只声未应。
她迟疑着,末了,又补道:“哥哥,谢谢你。”
那时谁也无法预料到后来关系会一再越界。
越界到,黑白颠倒,哥哥这个称呼从白天移到了晚上。
沈清央手里握着杯子,手指冰凉。
气氛更凉,对面的男人,面色平淡。
她低头将杯碟归位,而后,静声:“谢谢你,哥。”
连续两晚睡眠不佳,周五上午,沈清央喝了两杯咖啡。
加上这段时间因为工作频繁熬夜,智齿隐隐有发炎的迹象。
下午去维斯开会,路上蒋姝补了点口红,跟邹瑾聊天:“褚总好大方,都不压价的,一口气就签了三年约。”
于卓然在驾驶座插话:“维斯有钱,我看过他们的财报,真漂亮。”
“你还看了这个。”
“毕竟是大客户。”
邹瑾低头翻过一页文件:“卓然做得对,褚总信任我们,我们就要拿出满分的态度去对待。”
蒋姝被敲打,小声说是。
车里的空气有些闷,沈清央隐隐发晕,朝窗外看了一会儿后微微缓解。
车驶入科技园区地下车库,来接他们的人是褚少云的秘书陈雪,上次吃饭时见过的。
“邹律请往这边。”陈雪长相很漂亮,西装长裤身形修长,她微微伸手拦住电梯,进去之后按了楼层。
电梯通体泛着银光,对比普通公司的电梯,科技感十足。
上升的时候甚至没什么超重感。
因为业务性质原因,沈清央去过很多或大或小的公司,但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眼前一亮。
开阔,自由,这是维斯办公区设计风格给人的第一感受。
绿植很多,与白色的墙壁线条和橙色摆件交相辉映,阳光洒进来,干净而明亮。
原来这就是徐行知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