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同奸臣篡王权(142)
曲王出巡的队伍极长,清晨出发,队尾至午时方才出了繁阳的大门去。来送驾的人都被晒出了油,可是却有人欣喜有人愁。
高兴地自然是南川党,党魁谢文喆年岁不大本事不小,如今已然是监国之位了,这曲王一走数月,朝堂岂非是南川党的天下了?想想就叫人期待。
守旧党一个个却如丧考妣,前些时户部尚书被罢职,现在左相又跟着曲王出巡了,只剩一群老臣在一个年轻人手下瑟瑟发抖,坐冷板凳是肯定的了,只盼着这位手下留情,莫要给他们穿小鞋才是。
前朝老臣们提心吊胆过了一个多月,却发现并未有预测中的糟糕,谢文喆这监国做的有模有样,也并非凡事都向着南川党,颇有些权衡两派的意思,倒叫人不敢轻瞧。
谢文喆这边的监国做的风声水起,可是有一人却恨得牙痒痒,正是旧年进士巩夕。
巩夕原以为自己被曲王宣召,又被曲王当面介绍给谢相,这分明是要被重用的迹象啊!他雀跃了些时候,对着旧时的同窗也把自己即将飞黄腾达的话说出去了,结果眼见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谢相那边竟是无一点消息!好你个谢文喆,君上说要提拔我,你却不当一回事,岂有此理!这这分明就是违抗君上圣裁!
可是如今曲王已出巡去了,这天下事都归了那谢文喆管着,自己便是想去告状也是投告无门……巩夕一筹莫展,偏自己那些同窗背后嘲笑他异想天开的话传到了他耳中,他又急又气,想着无论如何,总要见上谢文喆一面才行。
奈何投拜帖皆是石沉大海,谢府小院他也挤不进去,巩夕一咬牙:那便休怪我不按常理出牌了!
作者有话说:
随安被扣了月例,十分委屈,只好盼着各位能施舍点海星,好叫他去贿赂作者给自己涨点智力了……
第112章 待审
曲王出巡时一个后宫也未带走,满宫女眷,谢文喆便是监国也不能住在王宫里,只好苦兮兮每日早出晚归,在谢家与王宫中往返。
巩夕便是掐准了时间,这天在天光未亮时便守在路边,待到谢文喆的车马经过,他猛地窜了出去,还未来的及跪下便被众守卫按住,三四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吓得他尖叫起来。
谢文喆早上起得早,这个时辰正在车里迷糊,守卫的动作利索倒也没惊了他,反倒被巩夕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外面这是怎么了?”
“回相爷,外面有人拦车,疑是刺客。”
巩夕听了这话立刻急起来,大声喊道:“谢相!谢相!我是巩夕啊!我不是刺客!我来求见谢相,我是巩夕,巩……”
话还未说完,已然被守卫抽了一嘴巴:“大胆!还敢大声喧哗,来人将他嘴堵上拖下去,莫要扰了相爷清净!”
巩夕嘴里立刻被布塞住,有那手脚快的拿了绳子,三下两下将他捆了个结实,眼见就要被拖下去了,他疯狂地挣扎,口中呜呜叫个不停,却只换来了更粗暴的对待,正在绝望之际,他忽然听到了车里年轻男子的声音:“你是巩夕?”
四个字如同天籁,带头的守卫使一个眼色,便有人将他口中的布团扯了出来。巩夕咳了两声,嘶哑道:“我正是巩是曲王介绍我认识谢相的!”
车内没了声音,不一会,从里面跳下一男子向着巩夕的方向走来。
天色暗沉,一时也看不清容貌,巩夕却能感受到这人身上的贵气,他纳头便拜,却因手脚皆被捆住,只得咣一声把头砸在地上,这时也顾不得疼了,口中大声道:“巩夕参见谢相!”
“啊?”那男子挠挠头,回头向着马车道:“少爷,这人都不认识你啊?会不会是骗子啊?”
车内,谢文喆掀了帘子探出头来:“你们照着他的脸,我来看看。”
守卫扳着肩将巩夕上半身抬了起来,又找了引路的灯笼来照,那巩夕面上指痕清晰,鼻涕眼泪淌了一脸,如今额上还磕青一块,整个人狼狈至极。
谢文喆任由灯笼照着巩夕的脸,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巩夕又觉得害怕,又觉得屈辱,感觉好似过了一个时辰,谢文喆才幽幽说道:“看着倒有些像,只是一时还不好分辨。如今我赶着入宫去,实在也无暇仔细辨认,不如就先将他押在大理寺吧,待我闲暇时再做定夺。”
巩夕面色大变,谁知道这位谢相啥时候能有闲暇的时候……正待再喊些什么,嘴却已经又被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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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齐保庭原本日子过得悠闲,谁知今日祸从天降,大理寺关进来一位进士,罪名是冲击太宰车驾,疑是刺客,左相吩咐关押待审。
齐保庭曾在谢文喆手下吃过亏的,如今听到谢文喆的名字就犯愁,这位“刺客”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竟敢冲击那位阎王爷的车驾,想必是有些来历的。
他一时间左右为难,只得将巩夕安排在一个单间牢房里,好吃好喝供着,以免有什么差池。
如此过了十余天,仍不见谢文喆提起这位来,大理寺便也有些懈怠,对巩夕照顾的也就不是很妥帖了,食物一天只送去一次,恭桶更是几天也不倒一回。
巩夕蓬头垢面,身上的味道与恭桶相似的同时又额外添了一股子酸臭,叫人闻之欲呕。他本人也一天比一天绝望,初时还会嚷一嚷要见谢相,如今已然知晓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结果,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巩夕本以为自己恐怕要在这牢中关上一辈子了,牢房门口却突然传来了动静,几位狱卒进来二话不说剥光了他的衣服,用了几桶凉水泼在他身上,闻着他口臭,又将口檀塞在他嘴里,接着胡乱给他套了衣服,将他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