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同奸臣篡王权(178)
礼部侍郎迟疑一下,不明白郭相这是什么意思,然而还是实话实说的答道:“下官仍未见到置办新礼器的银子。”
“这便是了,他巩夕贪的钱,纵是抄了家也仍未见踪迹,可见这里头的水有多深了。”郭振海叹了一声:“如今我倒要劝着你们,离户部尚书这个位子越远越好!眼见着上一任的巩尚书留得是个烂摊子,咱们的人又何苦凑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热闹!”
“可是我们不争……那岂不是会被南川党占了先去?”
郭振海闻言哈哈一笑:“烫手山芋罢了,便是那谢文喆只怕也正想要将这户部尚书往外推呢!”
“郭相所言甚是!”一个坐在末席的中年官员突然开口,“只是户部的账目虽是一团糟,可是如今我大曲与旅国已开启通商,户部主管赋税,单这边贸税收便是户部翻身的大好机会……”
郭振海未等他说完便已打断,冷笑着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起身施礼:“下官乃是户部仓司主事……”
“七品芝麻官也配在此安坐?逐出门去吧!”
那人面色惨白,虽是羞耻至极,但仍勉强守礼,对着上首郭相拱一拱手,不待人撵他,自己便起身出去了。
郭振海讥讽的一笑,“这七品官能出现在这,想必是有人带路引荐了,不知是哪位有如此眼光啊?”
人群沉默片刻,随即一人作揖道:“下官户部侍郎王意,带了下属来拜见郭相,倒叫郭相不快,实属罪过。”
郭振海点点头:“原来是你。怎的,他那番话原是你的意思不成?”
王意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郭振海将他带的人撵了出去,实际上也就是在打他的脸,他原就是右相一派,若郭相想要争一争这个户部尚书,那他王意便是最好的人选。然而如今看郭相的意思,是要整个放弃户部了,那么身为户部侍郎的他便成了一枚弃子。
“还请郭相三思!赋税乃是国本,户部更可堪为六部之首!若郭相不争,则乃财权旁落,是非良策啊郭相!”
郭振海看着王意,端起碗来又咽了一口燕窝,方才缓缓道:“王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若你来做这个户部尚书,可有破局之法?”
王意咬咬牙:“臣定加强市旅司职权,将边税重新掌握在户部手中……”
“糊涂!”郭振海重重将碗撂在炕桌上:“本相只出走半年,而今这朝中已然都是左相的天下了!为今之计是要将谢文喆的权柄夺回!你这主意不仅对谢相没有百利无害,反而又为与张家军为敌!如今张家军暂且还动不得!我要谢文喆领了户部也正是要挑得左相与张家军的不和,只要谢文喆因边贸之事与张家军对上了,我们才能借此机会一箭双雕!”
这话说的是相当直白了,众官员只管赞郭相足智多谋,王意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重新坐下,再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说:
——郭振海:“大家放心,只要谢文喆管了户部,那肯定是要和张野打起来的!我们看热闹就好了!”
——谢文喆从张野的怀里探出头来:“老郭刚才说啥了?我忙着谈恋爱没听清……”
第140章 指桑
右相的商讨时间并不是很长,毕竟如今郭相有恙在身,还是当安心静养为宜,故而今日也只是午时便结束了这场集会,叫大家各自返家去了。
出了右相府的大门,王意不免有些闷闷不乐。之前被撵出来的仓司主事仍未离开,如今见了上司出来,自然迎了上去。二人视线交汇,王意便已知下属意思,朝他摇一摇头,叹了口气。
仓司主事于是也不再说话,二人并肩步行了一会,走到了和丰楼下,王意开口道:“如今这个时辰,想必你也腹中饥饿,今日我请客,也叫你尝尝这和丰楼上最拿手的炖锅!”
仓司主事哪里会拒绝,上楼坐上雅座,却见王意点的东西不少,当即明白,他堂堂户部侍郎在右相府上竟连一顿饭食也未被招待。
席上王意急饮几杯,一声长叹:“你我想是在这户部做到了头,合该趁早另谋他缺了……”
仓司主事郁闷更甚,王意尚可调职,可是自己这小小的主事又能谋到什么好差事,当初好不容易攀附上王意,如今他这一走,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愤愤饮尽杯中酒,趁着酒劲骂道:“好一个右相!说是叫人来商议,却半分旁人的意见也不肯听,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放弃户部了!”
“你倒是小声些!”王意急忙去拦他的话,“你倒是多大的胆子,敢在此说郭相的不是?”
“侍郎何苦怕他!眼见着他也不管咱们户部的死活了!”
王意长叹一声,摆手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眼见着这朝中就是谢文喆的天下了,如今除了郭相,还有哪一个可堪与他抗衡!他连续罢免了两任户部尚书,所图必然不小!你我在这官场上若无依附,必然要在谢文喆的倾轧下尸骨无存!”
仓司主事沉默片刻,突然凑近了小声道:“侍郎,眼见着郭相似乎也是不敌了,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我何不……去左相处探个口风?”
这话把王意吓了一跳,他连连摇头:“不成不成!你哪里懂这里面的道道,便是真去了左相府上,那谢文喆怎就会见我?”
“侍郎可还记得前些时君上问了那巩夕与谢相的关系?当时侍郎可是还向着谢相说话来着呢。”
“我那时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侍郎这些实话可是叫左相撇清了与巩夕的关系了,怎么说也是帮了谢相的忙,不如就以此试上一试,许就有条出路也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