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同奸臣篡王权(250)
接下来如何应对,才是他真正要绞尽脑汁的地方。
如今曲炳君不再问罪,然而小小的斥责几句也是要有的。
果然,谢文喆起身后,曲炳君随即骂道:“你可知,你这计策险些酿成大祸!我只问你,若那张野率西路军造反,我大曲可有与之抗衡之法?到那时岂不危矣!”
当初说要克扣西路军军费的时候,曲炳君可是拍着巴掌叫好的,如今财政缓了过来,有人在他耳边吓唬几句,他便又改了主意。
谢文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知道对付曲炳君这种人,你且不能开口就反驳他,如何叫他改变主意,这也是需要技巧的。
“君上的意思微臣明白了,当初要西路军自负军费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如今我国库见丰,君上圣明,也该将这规矩改一改了。”
曲炳君面上有了笑意,响鼓不用重锤,这谢文喆果然是个忠心懂事的。
又听他继续道:“只是如今国库盈余不多,若要负担起西路军的军费还要紧一紧,眼下也没有办法,想来想去只两个地方能挤出钱来,臣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还请君上示下!”
曲炳君点头道:“你说便是。”
谢文喆微微一笑:“一来北方今年大旱,原是抽调了一笔款项去救济灾民,如今倒也可以暂时扣出来做军费之用,虽是不足,但仍可将就一时。”
听了这话,曲炳君皱起了眉来。灾民的阵仗他是见识过的,当初旅国大举进犯也未曾打到繁阳,反倒是灾民将繁阳城围了个严严实实,叫他连出城都束手束脚无计可施,到最后还是掏了私库的银子建了粥棚,这才勉强平息了难民的事态……如今若是这北方遭了旱灾的人南下,那岂不是重蹈覆辙?难道他还要再开一次私库周济吗?
“这断断不行,谢爱卿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还有一条,只是……”谢文喆表现的很为难,曲炳君挥手道:你但说无妨!”
“这二来便是收缩宫中用度……只是微臣觉得这般便是委屈了君上,心中不忍……”
曲炳君惊讶道:“这宫中用度方才几两银子,便是俭省些也不见得够军费开支吧!”
谢文喆心中冷冷一笑,面上仍恭敬顺从,拱手禀道:“君上有所不知,只今年六月间,宫中便采买了光明砂五百钧,紫灵砂与丹砂各千钧,又及民间炼制成品水银七百三十一石,只这一项便耗银八万六千五百四十两,还有各种天材地宝,名贵药材,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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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炳君大吃一惊,他一没想到每日仅炼丹便是这般大的开支,可是若说因此放弃丹道,他又如何能甘心?
眼见着这一项也是削减不了的,曲炳君不禁烦躁起来。
若说为了银子不够的事情指责谢文喆,曲炳君实在张不开这个嘴,他心中明白,若是换上一个人,别说国库有盈余,便是他每日的炼丹材料都不见得能够供应。
可是这西路军的军费也是顶要紧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焦急,却听谢文喆在一旁轻声道:“君上也不必着急,如今朝中截留军费也非是一日两日,如今也未到十万火急的时候,再拖一拖也是行的。”
曲炳君叹了口气:“你哪里知道,若这张野真起了反叛之心,我大曲岂非要顷刻亡国?此等危机真叫寡人坐立难安!”
见了曲炳君又想马儿跑又不想马儿吃草的嘴脸,谢文喆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拱手对曲炳君道:“君上请恕微臣死罪,微臣斗胆且有一问!”
曲炳君此时正想听他出出主意,当即点头道应允:“你问吧!”
谢文喆低头垂眸,恭敬的问道:“据臣所知,君上对西路军明明早有安排,不知是何人妖言惑君,竟让君上担忧至此?”
曲炳君一头雾水,真真不知道自己对西路军有什么安排,却听谢文喆继续侃侃而谈道:“当初封张将军为冠军大将军时,君上便已暗示了微臣压制西路军的绝妙办法,此计一出,那西路军便是自负军费十年,也不见得有那个胆子敢造反!怎的君上今日竟似忘了一般,不知是何人扰乱了君上的心绪,真乃罪人也!”
谢文喆句句说的真诚,曲炳君此时的记忆也模糊了起来,自己真的跟谢爱卿说过什么计划吗?
“你倒是来说说,是何种办法能防西路军?”
“君上知道,这西路军守的是西疆,防的是旅军,而张野曾一举剿灭了旅国大量军队,说是他与旅国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过分。如今若是他率兵东进,那西疆边防就会空虚,旅国必然率大军与西路军身后追击。到那时我大曲军队正面出击,旅国军队从背后围剿,则西路军腹背受敌必败无疑,如此又怎会对我大曲产生威胁呢?”
这一番吊诡的道理说的曲炳君晕头转向,况且他此时也搞不清这套道理到底是不是自己说给了谢文喆之后又给忘了的……但比起要重新掏银子给西路军军费,曲炳君打从心底里还是愿意相信这套理论真的能成功,如此,他又不用削减自己的炼丹用度,又不用担心张家军的造反,岂非一举两得?
“如此说来,确是寡人一时忘了,倒叫爱卿你受了委屈,这事是寡人的不好。”
“君上为国为民思虑良多,此时召见微臣,微臣只有欣喜何来委屈?”论起道拍马屁来,谢文喆简直是专业级的,然而他此时也没忘了给郭振海泼泼脏水。
“倒是那以言语扰乱君上思虑的人,平白惹起这一段风波,当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