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同奸臣篡王权(278)
他心下大惊大喜,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动了一动,露了痕迹,被人拽着胳膊起了身。
“掌事!人齐了!”
那掌事点一点头:“动手吧。”
“什么动手?”郭常元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腹间一凉,他震惊的地抬起头来,就见父亲目呲尽裂,踉跄地朝他奔来,却被一把快刀抹了脖子。
想喊,喉咙却好像被堵住了,他用最后一丝力气看向母亲,却见那个叫小六子的孩子正笑着高举匕首,将刀刃一下下地捅进母亲的后背。
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最后的声音。
“右相出游被匪徒杀害,真是可惜了。”
“广庆十三年四月,大曲右相郭振海遇贼寇命丧荒野,曲王震怒,下令剿匪。然而左相上书,说是正值岭南叛乱,兵力吃紧,禁军不易擅动,应以君上安危为重。故而剿匪事宜暂被搁置。”
张野把将军府上的来信放下,蹙眉叹了一声。
一旁的柴胜见主帅这般表情,挠挠头问道:“怎的每次将军接到阿虎的信就长吁短叹的,是繁阳有什么坏消息么?”
包成德拽了拽这二愣子的衣服:“你可少说两句吧。”又悄悄与柴胜耳语道:“你就没发现,如今繁阳的来信中偏偏少了那位么?”
“谁?”柴胜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谢监军?”
“什么监军,如今那是谢相!”
柴胜呵呵笑着挠头“一时忘了……说起来,几年前还是个跟咱一起吃过大锅饭呢,如今都已经做了宰相了……”
正说着,就见主帅抬头,扫了他二人一眼。
柴包二人立刻噤声。
张野这才收了目光,重又展信继续看。
“郭家事发后,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公主待嫁也逐渐没了消息,郭明珠大概已经被软禁,轻易不能见人了。”
“大小姐一切安好,只是庄哥每日都哭闹,叫她颇为无奈。可巧郭家出事后,谢相上门说是要给庄哥启蒙,便接了庄哥去。”
张野在“谢相”这两个字上看了又看,然而到底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消息了。
他与谢文喆认识多年,然而终究还是聚少离多,如今他在南方平叛已近半年时候,谢文喆的信却一封比一封薄,越来越少了。
纵是信他,也不禁生出些忧心来。
许是繁阳局势紧张,让阿喆身边有眼线盯着,于是不好写信?
张野给谢文喆寻了借口,纵使他自己也知道这十分的勉强,却仍是安慰自己这或许就是真相。因为他知道,他承受不了其他可能。
张野不说话,大帐中便静的吓人,他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得有人匆忙奔跑的脚步声,一抬头,正见一斥候前来禀报:“将军,余城开门放人了!”
张野瞬间收拾了所有的思绪,大声问道:“开的哪面城门?”
“三面!东西北门同时都开了!里面冲出来的加在一起得有千人,看样子是要在北门集合突围!”
柴胜一听这消息,愤然站起:“这帮兔崽子可算是要出来了!跟个乌龟似的缩在城中快俩月了,把老子闲的都快学会绣花了!将军叫我率军拦截吧,也叫我松快松快!”
张野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柴胜,叹了口气:“老柴你先等等吧,小心有诈。”
“嗨呀将军,还等啥咧,这余城不大,往多了算有个五六千人的兵力到头了,咱们围了他们这么久,城里肯定是都饿的完犊子了,他们这是憋不住了才出来的,打就完了!”
包成德“啪”的一下拍在柴胜背上:“你这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架,你仔细想想,这五六千人的小县城,要真强攻,早就打下来了,何必要围?”
柴胜摸了摸脑袋:“对呀,为啥要围啊?”
“你傻啊!这城里有谁啊?前朝太子遗孤还在呢!”包成德看着柴胜恨铁不成钢:“那位太子遗孤就是叛军的冲锋旗,有他在则叛军不止!”
柴胜歪头看了看张野,又看了看包成德:“那咱就打呗,整死他不就完了么?”
“万一强攻,这位遗孤要是有个好歹的,说不得要让叛军起了复仇的心思,拼死一搏可不好办,将军这才是要抓活口呢!”
柴胜看着张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敢情将军要抓活的呀,这还不好办!那遗孤肯定在这千人之内,看老柴给您把他带回来!”
“我倒觉得这千人中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张野摇头道:“若叛军意图保着太子遗孤突围,则必然倾巢而出,怎会只有千余人?这更像一个诱饵,调虎离山罢了。”
包承德想了想:“如若真是调虎离山,那太子遗孤会从哪里逃走呢?”
柴胜突然开了窍:“南门!三面门都开了,就南门没消息,肯定有猫腻!”
“是了!北门突围是为了引人注意,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若此时太子遗孤轻衣简从自南门而出,反而不乍眼了!”
“对对对!北面正在打仗,谁能顾得上南门几个出城的人呢!”
张野点点头:“既如此,包副将你便率军守南门,看看咱们今日到底能不能守株待兔!”
包成德领命称是。他被委以重任,自然喜上眉梢,再看一旁的柴胜,便有些丧眉搭眼了。
“唉,将军,你这分明是偏心小包,怎的这种重要的差事又交给他了?”
“哎你这话说的,将军怎么就偏心我了?不是你说要出北门迎战千人的吗?”
“这出来的叛军人困马乏的,也没什么挑战,倒不如亲手逮住叛军首领来的功劳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