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角色番外(15)

今天的太阳不猛，出门的时侯甚至有点阴暗。

一直看著天空的嚣狄长袖大概也注意到了，云层在累积，风刮得强没错，这是下雨的先兆。

倒是，他并非不明白他坚持出来外游的原因。因为他们的假实在少，很少时间可以出外真正轻松一下。

午後，气温稍降。兰雪挨在树干上看他们蹦蹦跳跳，看著也累了。

两只小狗儿的固定模式启动，一模样的两双眸子闪亮，然後开始追著会动的东西跑、趺倒、哭叫、被抱起、撒娇、再跑、再趺、再哭、再抱......

他一手掩唇，打个小呵欠。

他们一时三刻也不会舍得过来吃食，想著，就觉得睡一下并无不可，他放任自己闭上双眸，陷入小眠。

再醒来时，食物还是没有动过。

兰雪眨了眨双眸，再揉揉眼，长睫不小心掉进眼内了。

以为他们至少玩到告一段落了，结果眼前的画面与睡前完全一样，还是重覆五个部序，重覆不知几万次了。

兰雪一想起房中研读一半的军卷，就觉得悲哀。但看到嚣狄长袖满足的表情，忽地又觉得没所谓起来。

啪哒一声，冰凉触感从脸颊滑至下巴。

下雨了。兰雪以长指一拭脸颊，向上看，枝叶在颤动著，被雨点打得频频点头。

天上几点豆大雨滴，突然转为暴雨，让人连躲的时间也没有。前面的食物被暴雨招呼过一次，淋烂了，都不能吃了。

兰雪站起身子来，就见嚣狄长袖来不及收线，豆大的雨滴打下了风筝，然後簿簿纸片被风带到树边，线被枝桠割断，整只风筝被风吹远了。

「兰雪!」

嚣狄长袖叫的一声，在庞然雨声中显得模糊。他与两只娃儿都被雨招呼得彻底，狼狈得很。

这是过云雨，不够半刻钟会放晴，但豆大雨点打下仍是痛。嚣狄长袖正想一手抱起一只娃儿，然後赶快下山坡。

把湿发全往後拨，他瞪大双眸，只见一道小小身影一股脑儿地往反方向跑去!

嚣狄长袖顾不得太多，他把弄言放在地上「兰雪，看著弄儿!」

他三步并两步的大叫著，追著湛儿去。远处那片小林中，一片深绿中突兀的落下了一点橘，那是被打下的风筝。

「湛儿，回来!风筝我们不要了!」他急得不得了，声音却被雨声打散，湛儿压根儿听不到!该死的!「别捡了!」

「湛儿──!」

一个小娃儿这样贸然地跑进山林是危险得很，尤其暴雨骤降，泥土松散很易引起坡崩。

嚣狄长袖心急如焚，加快脚步追著湛儿跑去。很快，他的背影也消失於小林之中了。

雨中，兰雪抱著弄言，看著他俩的背影直到消失於眸。

他知道，他该立即抱弄言下山坡，然後回马车等他们回来。可他的脚彷佛被钉死，眼睛盯著树林，就是无法移动半步。

狠一咬唇，兰雪把弄言带到大树下，放下他，然後蹲下身与他平视。

「弄儿，你站在这里。」

娃儿听罢，一只小手立即抓著他的衣袖，抓得紧。兰雪知道他害怕被遗下，於是也放轻了语气，把他的湿发拨开。

湿发拨开後，那高高努起兼微颤的唇与可怜楚楚的大眼睛，更为明显了。「雪雪......」

「我很快回来，你站在这儿等，不要走开。」兰雪瞧他如小动物一般瑟缩，脑海不禁就浮起争知道後会极冷的脸色。

大树荫能掩去大部份的雨，兰雪抄起藤篮子著他双手抓著，盖在头上。

藤篮子几乎可以把半个小人儿盖住了，遮雨更不是问题。阴影下，只馀晶亮的大眼瞧他。

「不要走开，知不知道?」

小手紧紧抓著篮子，弄言连著篮子一起深深地弯身，用力点头，即使兰雪看不见他点头「知道!」

「乖。」

兰雪不知道，他留下了一句让弄言呆怔很久的话。

雪难－下

兰雪觉得心脏有一刻停止跳动了。

他用尽他最快的速度冲进树林中，毫不犹豫的就向著那个空旷的方向跑，雨下得猛，橘色的风筝不见了，料想是被大雨冲下来了。

当时，也不知是什麽直觉，或是他听到了什麽细微声音......

雨中，他一手把刺痛眼睛的浏海拨上，微喘著气转头。

右手边一个小山坡，咭喀几声，有沙石滚下去了，那是坡崩。

他顿了脚步，向小坡凝视了几秒。在这样的大雨中，呼救声他没自信能够听到，而嚣狄长袖的运数一向不是很好。

兰雪脚步一转，就向小坡方向走去。首先看到的是橘色，太鲜艳了，握在湛儿的手中就彷佛求救的的狼烟一般醒目。

当他撞上嚣狄长袖的双眸时，心跳有一下止息了，包括他那放松而绽出的疲倦微笑，就好像在说「你终於来了」般教人揪心。

山坡不是很深，却非常地斗斜。他们能搁在如此难以拯救的山坡上，也够让兰雪佩服了。

如果没人来助，他们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爬上来。

嚣狄长袖一手死抓著藤蔓，另一手牵著湛儿。小娃儿很明显也达到目的了，他的小手紧抓著那只破破烂烂的风筝不放。

一大一小都在看著他。兰雪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此直觉，只是此刻他多庆幸自己有跟来了。

兰雪微呼一口气，为免摇动到松散的泥土，他尽量轻力的坐下来，然後双手撑著地面，把身子逐些往下推。

靴子来回几次踩踏著，踩到比较坚固的石块才敢踩上去。这样重覆几次後，已渐渐下滑到接近他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