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们都好奇地打量着韩湘,韩湘做了个自我介绍,等谈及自己日后为诸位小姐教课时,才发现女娃娃里还混了个男娃娃,这一眼看去还真不大明显,因为杨戬身上穿的也很鲜艳,是嫩嫩的黄色,混在姐姐妹妹堆里很和谐。
有王二妮的障眼法在,他看到的只是个格外俊秀的小男童,韩湘很和气地和杨戬打了个招呼,算作刚才失言的歉意。
谈及教课,韩湘什么乐器都能上手一番,但张府里没有瑟筝这些,只有两把张仁和云华小时候用过的琴,张仁的琴保养还行,云华的琴却早就不知收到哪个库房吃灰去了。
今日韩湘就只能暂时先用张仁的琴,上了一堂基础的琴课。
霞儿特别喜欢这种课,平时都是在伏先生眼皮子底下摸鱼,摸得提心吊胆,而这位韩先生,他抚琴时是闭着眼睛的!虽然不知道他闭着眼睛是怎么准确摸对琴弦的,但不妨碍霞儿偷懒偷得很欢畅。
韩湘还从未教过课,不知道小学生们筛子一样多的心眼子,还觉得自己上得挺好的呢。
伏林也不提醒他,只当是给孩子们放的课间活动了,等韩湘一堂琴课上完,他这才道:“以后每天两堂乐理课,晚上下学时间不变,别高兴得太早,等韩兄离开,这课程还是要恢复的。”
霞儿有些失望,“韩先生就不能一直留下来吗?”
她倒也不是喜欢韩湘,也不是韩湘教得多好,就是为这每天两堂可以摸鱼的乐理课啊。
伏林坐在躺椅上吹了一口杯盏里的热牛乳,凉凉地道:“是啊,真可惜,一直留下来的是我。”
底下的小萝卜头们都有些敢怒不敢言,连成绩最好的星儿和杨戬都缩了缩脑袋,伏先生从不因为谁成绩好坏而偏心某一个人,有时候是真的严苛,唉,要是能和总闭眼睛的韩先生换一换多好。
今日下学比平时要早一些,因为没怎么教正经课程,功课也少,彩儿出学堂的时候看见外面天还亮着,熟悉的虚空通道在她脚边打开,她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下学后小学生,和霞儿她们招手道:“你们今天去不去家里玩呀?”
两只奶牛猫一下子就扑过来了,要玩要玩要玩!要去小猫国玩!
霞儿却怏怏不乐地环着星儿的脖子,两姐妹搭在一起走,朝彩儿摆摆手,“一个月去了十八回,爹说我们都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了……”
张仁起初真挺高兴晚上孩子有人带的事,放在平时这是活生生制造了夫妻独处的机会啊!可上回那不是嗑药磕晕了嘛,去了一趟重秋星,又挨了老宗主一顿全身检查,回来之后王二妮禁了他半年。
既然夫妻夜生活已经没有了,孩子们还成天往外跑,尤其还是跑去“抢”了他一个女儿的昊天前辈那儿,张仁有些微词是很正常的事。霞儿她们最近和彩儿建小猫国玩得很开心,但到底顾及张仁感受,决定一个月出去半个月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陪陪可怜的老爹吧。
不过也没陪成,晚上吃过晚饭,霞儿几个就和杨戬在花园里捉迷藏了,很久没玩这种朴素的游戏,玩起来还是很疯,最后被一个个拎回去睡觉,睡得都可香了。
入夜,云华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卧在床榻上,有些不快地道:“这一胎可真磨人啊,活泼得很,一到夜里就踢腿……”
杨天佑温柔小意地给她捏肩捶腿,低着脑袋,知道云华很快就要数落到自己头上。
果然,云华忽然气鼓鼓起来,生气道:“有一个孩子都不够你的数是吧?生了一回还要再来一回,虽然吃过丹药不怎么难受,可你试试和一个活物绑在一起这么久呢?怎么偏偏是我怀,不是你来生呢?”
杨天佑唯唯诺诺,低声道:“夫人,若有来世,我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好不好?”
云华还是不满意,恼他,“我不要你做女人,我也不愿意做男人,我就是气,难道只有女人是受罪的?你怎么不出息些,弄个叫男人生育的法子。”
这么一想又觉不对,云华琢磨道:“或是个叫男人女人都不必怀孕的,亲个嘴巴,孩子自己蹦出来。”
她又开始畅想道:“这个还比较远,先不想了,我听说过一个话本,说一个仙女怀了孕,生育的时候说自己体弱生不下,找了个体壮的丫鬟,把自己的衣裳披在丫鬟身上,丫鬟就大了肚子替她生孩子了……不过这个不好,凭什么人家丫鬟要替这仙女小姐生,又不是丫鬟叫她怀的,都能叫人替她生产了,怎么不肯叫夫君来生?”
换了别的男人,这会儿已经汗流浃背,但杨天佑一贯是很认真听云华说话的,一直顺着她的思维逻辑听着,这时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妇人十月怀胎已经足够辛苦,生产艰难,倘若能叫夫君代替,才是道理。”
云华也就想想,但见到杨天佑这样配合她说话,心气也顺了许多,看着肚子里孩子翻滚打拳也不觉得疲惫了,长叹一声。
可惜了,她真不是嘴硬心软的人,要是真能让杨天佑替她生孩子,她半点犹豫都不会有的,这生娃的苦楚就该男人来体验一回。
此时卧房里,莲灯照夜,张仁横竖是睡不着,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能钻进王二妮的被褥里了,以往都是夫妻同盖一床被,现在可好了,两人同床但分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