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砂金总监为何那样?(153)
他看了砂金机会,终于回到了现实,他舔了一下嘴唇,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嗯?”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砂金盯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怎么了?”兰索哑着嗓子问他。
砂金把手放在兰索右胳膊边的被子窝处,压下去一点凹陷,他敛了眼睛,遮住情绪,转眼间又变成了平时的砂金:“游戏也打完了,你不是要走吗?”
兰索啊了一声,听出砂金的言外之意——这家伙在给他下逐客令???
“其实……”兰索嗫嚅。
他绝对不会说自己已经吓到独立行走都会怀疑身后的影子里有岁阳跟着他了,实在不想从这个暖呼呼的房间挪出一步,但他又不好意思说要留下,毕竟这里只有一张床。
总之,左右为难。
砂金看出了他的为难,并理直气壮地不打算解围,他没给兰索更多的思考时间,反正以这家伙的脑子,面对人际关系,再多思考时间也是白白浪费,不如痛快点。
他当即下床,准备关掉远处的大屏幕,几乎同时,兰索飞快抓住了他的衣服。
砂金回头,兰索茫然地看着他,几秒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捏着砂金的衣摆。
“……”
沉默。
砂金没说话,兰索没放手,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兰索道:
“要不,再玩一款游戏?我看那个双人冒险就不错,这次不玩恐怖,玩贝洛伯格保卫战。”
他眼里充满期待和小小的祈求。
砂金盯他一会,在兰索浑身发麻到极致的时候,坐了回去。
“好。”
第63章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睡着了。
砂金端着两杯苏乐达回来的时候, 眼前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或大或小的替身使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浮在地面上的薄薄灰雾,随着他前踏的脚步逸散分开, 复而聚拢。
游戏手柄扔在床尾,鼓成一团的被子里,一点银色的头发若隐若现。
室内安静,从被子露出的缝隙看, 硕大屏幕定格着游戏画面,盈盈光亮将沉入梦乡者的面容映得苍白,阴影收敛他的眉眼、鼻梁,只剩血色不太清晰的嘴唇。
刚才还嚷着再来一回合, 转眼就睡死过去, 这家伙睡眠质量真不错。
砂金无奈露出一丝笑容, 放下苏乐达, 轻手轻脚地收起散落在床上的手柄和忆泡隔离盒, 正要关上屏幕,发现缩在被子里的家伙皱了下眉毛。
他不安地攥紧被子,无意中寻找光源,像只恐惧沉沦在黑暗里的幼鸟。
砂金站了一会, 将床头的小夜灯点亮后, 关闭了屏幕。
暖黄色的光芒朦胧又温馨, 床上那位试图用被子铸造坚固壁垒的银发山雀先生终于安分下来。
明明还有很多想向对方询问的事,但在这一刻, 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砂金掀开被子, 躺上去, 慢慢合眼。
说实话,他也困了, 需要一场惬意的、什么都不用担心的睡眠。
——
匹诺康尼有黑夜这个概念吗?
或许没有,这座繁华、喧嚣、纸醉金迷的大都会时刻沉溺于午夜尚未过去的黄金时刻里,但时间观念的失去并不妨碍兰索认清现下的处境——他正从一张柔软、宽大的床上醒来,身边睡着他的朋友。
好在他们彼此衣着足够整齐,打消了他脑子里出现的一系列惊悚感拉满的妄想和怀疑。
他怎么会睡着的?
不,不对,他为什么会醒来?
兰索从床上坐起来,捂着额头,环顾四周,房间内相当安静,床头的猎犬样式的小夜灯散发柔和光晕,驱散了他心里的一点不适,这里暖和、惬意、令人又再度睡下的冲动。
他看了眼身边睡着的砂金,察觉对方什么东西都没盖后,揪过被角放在对方腰上。
现在几点了?
他想问,却无人回应。
灰雾们仍旧浅浅浮在地面,没有回话的意思。
胸前的骰子忽然变得滚烫,若有所感般,他抬起头来,视线穿过有形结界,周身像被什么东西覆盖了。
这样熟悉的感觉,这样被瞥视的感觉,他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但每一次,当被瞥视时,他都能过感受到炽热从他的心脏流出,泵至四肢百骸。
是阿哈。
主动前来的阿哈,有点少见,这次他既不在整活,又不在找乐子,只是普通的睡觉,为什么会被瞥视?
不过,来都来了,总得从老板身上薅点什么再走。
“我有件事想请教您,我想知道,我的亲人那时向您请求的交易是什么?”兰索前所未有地严肃、虔诚。
“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阿哈的声音扭曲、渺远,掺杂着兰索读不懂的情感。
灰雾是祂言语的拥趸,在话音落下的一瞬无声沸腾。
被侵染的灵魂无法在虚无中找到重新拼凑自我的归途,阿哈将他们的碎片收拢,融入兰索的灵魂,以另一种形式与他相伴,永不分离。
“这群老家伙总是自说自话,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兰索落寞地扯起嘴唇,替身使者从靠近他一侧的床铺边缘站起,用手抱住他的脑袋,灰雾游动。
“喂,别弄乱我的发型,还有老板在呢。”兰索慌忙地压住头顶乱飞的头发。
阿哈的面具上下颤动。
“另一件事,我的骰子,我已经知道它是我的病情稳定器了,但我不可能永远不使用它……我是说,有什么办法能让风险减小一点吗?”兰索不太好意思地问。
他知道自己说这话就像是只想讨糖吃却不愿意写作业的小孩,厚脸皮,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