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兴阁如今与北州妖族都做着生意。
看上去和大家都一样，可其实一些难得的，修真界也很难炼制的灵丹，天兴阁大多都会先给邙山妖族留一份。
这都是因两只幼崽是好朋友。
提起虞悠悠，邙山妖后年轻娇俏的面容露出几分疼爱。
然而那面容清隽的妖修却猛地颤抖了一下，哪怕双目流血，却依旧准确地，哆哆嗦嗦地抓住了邙山妖后的手臂。
“妖后……”他激烈地喘息，然而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住。
邙山妖后诧异片刻，然而盯着他脸上的恐惧与欲言又止，便对周围的几个妖修说道，“你们去外面守着，我和白术说点事。”
显然白术刚刚停下就是因山洞中还有旁人。
这般谨慎，像是信不过同伴，不过妖修们都与白术乃是千百年接触，自然知道他从不是这样怀疑同伴的人。
既然这样做，必定是有他的理由。
天机者的理由，那必定与天机有关。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让他们避开这也正常。
妖修们都离开，还将山洞外的阵法激发。
邙山妖后也见白术这次神色不同，也将自己身上的一件法器激发。
就见自她身前，一只小小的金色玄武虚影活灵活现闪过，爬到邙山妖后的脸颊边，贴贴！
邙山妖后：……
她瞪了那只跟自己蹭来蹭去的金色小……老龟一眼。
金龟缩了缩脖子，化作巨大的玄武虚影，将她与白术包括其中。
“你看见什么了？”在玄武虚影之中邙山妖后格外安全，就直接问道。
“我窥视了天兴阁主。她与魔神有关。”白术低声对邙山妖后说道。这话让邙山妖后花容变色，厉声呵斥道，“你怎敢如此无礼！”
这世上天机者若只窥视整个修真界的命运走向不算什么，可若是窥视特定某个人的隐私这就很让人讨厌了。
更何况她的女儿与虞悠悠是很好朋友，当日在会盟时也是虞悠悠提供帮助，一件件事算下来，邙山怎能去私自窥视那个孩子呢？
白术听着邙山妖后的训斥，苦笑了一声，低声说道，“我只是……只是疑惑。”
“疑惑？”
“那孩子能掌控鬼雾，这不奇怪么？”白术就问道。
“她帮了大家。”邙山妖后正色说道，“修真者谁没有些特别的能力？就因为悠悠能够掌控鬼雾，你就觉得要去窥视人家？白术……”
她活泼却难得严肃下来的眼睛落在清隽男子的身上，轻声说道，“你掌握着窥视天机的能力，心有承担这是好事。可却不可以随心所欲，成为这样不知敬畏尊重，自认凌驾旁人的傲慢之人。”
这话让白术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您的话我都记下，日后不会了。”
“悠悠的事，我不想再听。”
“可是……”
“天机莫测。我只信我的眼睛亲眼看的。她是个好孩子，我愿意去相信她。”
第165章
邙山妖后起身，收回玄武虚影平静地说道，“日后不许你再窥视魔神。白术，这也是为你好。”
再窥视下去，他受到的伤害更大。
白术伏在地上，苦笑着捂住自己的眼睛。
“天兴阁主与魔神有关。我想窥视她时，就有一只魔爪把我一巴掌扇出天河……我连她的真影都没看见。这般重视，她的未来必与魔神有所牵扯。”
他不顾邙山妖后不喜飞快说完。
“够了。”邙山妖后皱眉说道，“我不想再听。还有，今日这些话，我不希望别处再听到。”
她顿了顿，看向白术说道，“你是窥天者，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要被天机操纵……你说她未来与魔神有关，可白术，你有没有想过，都说天意弄人。”
她闭了闭眼睛缓缓说道，“也或许悠悠只是纯良的孩子，却因你窥视天机，令此界都忌惮排斥她，让她不得不只能寻求魔神庇护，这才造就了你所窥视的画面。那么，她与魔神牵扯，就都是其他人逼迫的缘故。”
“可如果她一心向魔……”
“她不会。”邙山妖后露出柔软的笑容。
“她有她爱的家人，朋友，拥有那么多的爱，她的心里也有爱。”
想想她看向家人明亮幸福的眼神，邙山妖后轻声说道，“那样的孩子绝不会堕入魔道。白术，我愿意相信她，也不会再听你的天机。”
这并不是她没有责任心，因自己的好感拿整个邙山做赌注。
这本就不是一场赌博，而是肯定。
那个孩子爱着那么多的人。
那她就算与魔神牵扯，邙山妖后也愿意相信她。
“这样么？”清隽男子怔忡片刻，缓缓张开眼睛。
那是一双无神的眼睛，然而眼瞳中却似乎又有微光浮动，邙山妖后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微笑起来，对他问道，“你还能看见一些么？”
白术看起来吓人，可抹去眼角两道血痕，看上去就仅仅只是狼狈一些，并无大碍。
她看着迟疑点头，摸着自己的眼睛慢慢自己爬起来的妖修和声说道，“你两次窥视魔神，两次都被魔神发觉。如此冒犯，可你至今还活着，甚至连眼睛都开始复原。”
真当魔神吃素啊？
白术现在还活蹦乱跳就很说明一些问题。
“魔神……在饶恕我？”
“会有宽恕之心的魔神……又怎能被称作魔神呢？”邙山妖后摇头说道。
白术不由愣住，半晌，给邙山妖后施礼。